“你是谁?”梁榕易心下一寒,全身都像是坠入了冰窖里,握着手机的手指颤微着抖的厉害。
阕云柯感觉到他的不对劲,伸手要去拉他却被他推出去了老远。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梁榕易已经抱着头跑上了楼。
他的手机在他爬上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滑了下来,但他没回头,只是一个劲的往自己房间里跑去。
手机里的男人还在说话,他说:“精神病可是治不好的哦”。
阕云柯呆在原地,那边没有再发出声音,但也迟迟没有挂断电话。
第22章没病
梁榕易砰一声甩上卧室的门,惊得在旁边玩球的柳飘飘蹦起来老高之后又躲进了半开着的衣柜里。
窗外乌云盖了半边天,有向远处继续延伸覆盖的趋向。梁榕易紧盯着柳飘飘躲进的柜子,嘴角扯开轻轻啧了一声。
这雨前的景象倒与多年前的某一天一样,暴雨将临,狂风乱嚎。他这个时候已经静了下来,微微向门边移了移,又自嘲般的挪到了窗边。
他只不过是突然想到阕云柯会不会被吓到,后来又想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无关紧要,债主与小工的关系,算不得什么。
许是外面暗下来的天空作祟,梁榕易鬼使神差的推开窗户,狂风像是终于寻到了发泄的口子一般猛烈的灌进来,靠在墙边的窗帘一下子就缠在了他的头上。那突如其来的窒息感与当年并无二致,就连触感都近乎相同。
这么一瞬间,他终于信了自己有病。
梁榕易从小就讨厌医院,一开始只觉得医院的消毒水味难闻,再后来又觉得医院是世间百态中负能量最多的地方。进了医院,便是哭着出来的多。无论多么光鲜亮丽绅士风雅的人走进去,都是满头大汗挤着排队,跟一两个越线的人争吵不停。
人皆是惜命的,他早已见怪不怪。可有时候难免又想,人性在生死面前,果然最肮脏。
这点他亦不能免俗,所以他深更半夜收到方芩的短信时,是跑着来医院的,甚至还险些撞倒一位腿脚不便的老人。他没有道歉,他来不及道歉。
“我不行了”这是方芩短信里的原话,也是梁榕易赶到病房门口听到的第一句话。
梁榕易有些无措的站在门边,手脚都在发抖。不知道是早上跟方芩吵过架的缘故,还是方才跑的急的缘故。
“我有点急了,所以给你......发了短信又打了电话,也还好......咳咳咳......你就在这附近。”
“没等到你考上大学也没等到你成为一位作家,”方芩强撑着坐了起来,语气有些飘渺,她说:“柳柳,我还是不甘心。”。
梁榕易呆在门口,反复看着那条发错的短信,突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了干净。他,果然还是跑的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