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见星定定地对上他目光,泪珠砸碎在他手背:“怎么办?我忽然发现,如果你不在了,我可能没办法很好地……”
谈行彧直接堵住她的唇。
纪见星没看到,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眼尾晕染开了微红,由浅到深,摄人心魄。
他竭尽所能地吻她,吻到最后,分不清是谁的泪,谁的呼吸,他低声告诉她——
这一生还很长很长,若将来真到了山穷水尽处,我会努力走在你后面。
所有的欢喜,她先尝,所有的苦痛,他来扛。
这是承诺。
纪见星破涕为笑,勾到他尾指:“拉钩钩,说话要算数哦。”
她想到什么:“我得打个电话给外婆,她肯定很担心。”
谈行彧在回来路上已经跟外公外婆报过平安了,他摸摸她头发,进洗手间绞了热毛巾,帮她擦干净手脚。
外婆虽然知道外孙平安归来,还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心有余悸:“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真是吓死我了!”
算命大师的预言如利刃插在心尖,一寸寸深入,外婆连日来越发地焦灼难安,白天担惊受怕,夜里睡不着,人消瘦了一圈,鬓间白发更增。
今早,天刚蒙蒙亮,山那边传来怪异的鸟叫声,听得她心里瘆得慌,手臂成片起了鸡皮疙瘩,这不是吉兆,她总觉得会出什么事,制止外孙纽约之行的强烈冲动再次萌生,好说歹说被外公劝住了。
外婆到祠堂抄写心经,临近中午,外公拿着通话中的手机过来,她这才得知,外孙航班返航迫降了,尽管他报喜不报忧,她依然能想象到过程是如何地惊心动魄,多少受了刺激。
家庭医生正帮她量着血压,轻声提醒:“老太太,不要激动。”
纪见星没有跟她提起那场梦,宽慰道:“外婆,您别担心,劫数一定过去了。”
“是啊。”大师的箴言犹在耳,黄泉日,红鸾星,照生门。原来行彧命中真的有一颗幸运星,外婆颇有感慨,“小星,幸好有你,是你让行彧逢凶化吉的。”
如果这个说法能让外婆更安心的话,纪见星笑吟吟地点头:“我会一直守护他的。”
谈行彧放好毛巾,出去关了大门,拉着丢在门外的行李箱进屋,他停下脚步,女孩子盘膝坐在沙发,面容带着病后的憔悴,清澈杏眸含水似的透亮,他听到她说——
“我会一直守护他的。”
从小,谈行彧便知道自己肩负家族、集团的重任,谨小慎微,沉稳持重,身居高位,上是家族荣光,下是棠盛集团十几万人的生计,他向来是保护者的角色。
从未想过。
他会被一个女孩子保护。
她柔软善良,她知世故而天真,她没有盔甲,也没有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