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窗户开着,这会儿却没怎么吹风,味道在车里久久散不开,艾辰刚吐过本来好多了,结果一闻到自己吐的这味儿胃里又有点儿翻涌的征兆了。
娄巡虽然黑着张脸,但也知道这种事情是不可控的,他虽然不吭声,但也时刻观察着叶文柏的脸色,见他这样忙冲司机道,“这个灯过了靠边停一下吧,等他吐够了再走。”
师傅虽然不大乐意,但也只能应下了。
车一停艾辰就跑下车抱着路边的垃圾桶狂吐不止,娄巡皱了皱眉,捏着手里剩下的另一半干净纸巾也跟着下了车。
这垃圾桶正好在一棵大树下,大树看着挺古老的,被围着建了个可供人休息的圆形小台子,四五个老人扇着扇子坐在台子上乘凉,本来聊得热火朝天的几个人纷纷将注意力转到了垃圾桶边,一个个慈祥的老头儿老太太饶有兴味儿的看着他俩一个抱着垃圾桶吐一个弓着腿站在垃圾桶边擦腿上的呕吐物。
娄巡活了二十八年,头一回觉得这么丢脸。
他一边使劲擦着裤子一边恨恨的骂骂咧咧,“娄小婧,等老子回去好好收拾你!”
艾辰正吐得肝肠寸断天昏地暗,只将娄巡这句嘀咕听清了一半,顿时心虚的瑟缩了一下,一边抬手用衬衫衣袖抹嘴一边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娄巡:“……”
“这裤子多少钱?”艾辰抚了抚胸口,“我赔你吧。”
娄巡扫了眼他右手的袖口,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先回车上吧。”
“啊?”艾辰将胃里吐了个底儿朝天,这会儿被树下的小风一吹,十多迷远的小广场上的音乐一震,感觉浑身都舒爽多了,就是走路还有点儿轻飘飘的,他盯着娄巡已经走出三四米远的背影,“你干嘛去呀?”
娄巡没搭理他,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前面一家便利小商店。
娄巡拿着一瓶矿泉水和一袋湿巾纸回到出租车的时候,叶总裁正一脸歉意的站在一边听那老司机数落。
“哎哟!我这车洗了还不到一小时呢就被你吐了……”老司机指着座椅满脸不悦,“这垫子也是今天洗完车铺上去的,沾了你吐的东西又得重新洗了,还有这脚垫……”
娄巡将手里的矿泉水递给正垂眸盯着地面一副思过表情的叶总裁,不耐烦的冲老司机道,“你就直接说,多少钱。”
老司机在这儿费了半天唇舌了,重点无非就是在赔偿上面,结果这西装革履的小伙子愣是跟个傻大个儿似的站在一边儿撒臆症,他嘴唇都快磨秃噜皮儿了也不见吭一声,急得他都想上脚踹两下看看是不是站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