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言支好小桌板。
开动前,她去卫生洗刷碗筷,看到地板上黑黢黢的一团——头发。
她拿着碗筷的手抖了下,快速将头发用纸包好扔进垃圾桶,若无其事地洗好碗筷出来。
“你说你折腾什么?”叶冉耿耿嗓子,“医院食堂什么没有?”
苏妙言挑眉,“没有我高超的厨艺。”
“小样儿的。”
两人对面对坐着。
叶冉吃东西比以前慢了很多,慢条斯理的样子跟某人有的一拼。
“你和你的人间极品怎么样了?”她忽然问个正着。
苏妙言脸色微变,给她粥里又拌些小菜,说:“哪有怎么样?我们本身也没什么,是我一个人瞎想。”
叶冉笑笑没说什么。
吃完东西,苏妙言见天气不错就推着叶冉去外面晒太阳。
叶冉大口大口地呼吸,说这呼吸的不是空气,是自由,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儿能把病人逼疯。
“等你好了,咱们去踏青。”苏妙言笑道,“你不是一直想去南方玩玩吗?”
“成啊。最好那时候你也考上了电影学院,咱们出去狂……咳咳咳!咳咳——咳咳!”
苏妙言给叶冉抚背,她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几团纸巾堵住狂喷的嘴,咳到整张脸涨红得好似要爆炸,才终于有平息的势头。
“我推你回去。”苏妙言拧眉道。
叶冉摇摇头,眺望远方,“妙妙,有时候死也是种解脱。生命就是一场场生死轮回,皆有命数。你看我,玩也玩过,闹也闹过,唯一的遗憾也就是……”
苏妙言握紧她的手,告诉她:“周陆文不会希望你就这么放弃生命。”
听到那人的名字,叶冉脸上终是没了笑意,有的只是病魔给予的憔悴和心底挥之不去的哀伤。
***
随着寒冬渐渐远去,日落黄昏的晚景被拉长。
公交车内,人声和车载视频的广告声交互着试图填满车内的每个角落,听得人心头烦乱。
“中心医院家属院站到站了。”
苏妙言听到广播反应过来时,后车门已经打开,她急忙从人群中挤出去,将将赶在门关上下车,但还是免不了有人吐槽她不知道早动换。
她呼口气,拎着保温桶朝家的方向走去。
残留的红日在远方一点点下落,晕开的红光融化的天空中,再过不久,大地上不再有自然光,只能靠大大小小的灯点亮夜晚。
傅赢川刚抽完一根烟,抬眸看到迎面而来的女孩。
她穿着笨重的鹅蛋青色棉服,浅色牛仔裤、球鞋,头上戴着白色针织帽,一部分头发卡在帽子边缘和脖子之间,乍一看还以为是棉服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