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称他为沈寅,”顾寒喉结滚动,倏地道:“也可以称他为顾寒。”
前半句已经吓到了温语竹,后半句她脸色苍白的看着顾寒,不可理喻道:“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顾寒看着温语竹,倏地叹息一声道:“我不想和你说这些的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吗?”
温语竹看着墓碑,继续听他说:“太脏了。”
“温语竹,”顾寒说:“这个世界太脏了,沈城金脏,沈老头子也脏,连带着我也是脏的。”
顾寒鲜少有这种情绪外露的时候,平日里看上去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再大的事情也难以惊扰他,可如今,他却像是失了魂似的,低声呢喃道:“沈寅是最干净的,他和你一样,都无辜。”
"2010年是我们分开的那年,"顾寒看着温语竹一字一句道:“而沈寅也是2010死的......”
温语竹忽然感觉浑身一冷,她心中有种荒唐的想法,她咽了咽口水,抿了抿唇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分开和沈寅的死有关?”
“嗯,”像是解脱那般,压在心口的石头终于要搬开了,“沈城金想要沈老爷子的家产,但是沈老爷子点名一定会把家产留给沈寅,旁人是一分都别想得到,本来是十八岁就可以继承的,但是沈寅偏偏就死在了十八岁的那年。”
温语竹惊楞。
顾寒:“沈寅是先天性的心脏病和残疾,老爷子说,只要他十八岁的那天,就把家产都给他......沈寅惦不惦记我不知道,但是沈城金惦记了,沈寅在最后急性病发死了,沈城金不敢让老爷子知道,于是找了不少人瞒着,算下来也还有一个月就十八岁了,沈城金本来打算瞒过去的,把财产拿到再说,但是沈老爷子有点怀疑了.....”
沈寅有自闭症,当时无论再怎么样,沈寅不肯见人或者脾气不好的时候,只要是沈老爷子的电话他都接,沈老爷子平时也最喜欢沈寅,几乎是一天一个电话没有断过,但是接连好几天打电话给沈寅,沈寅非但不接,甚至连声都没吭一句。
沈老爷子当然开始怀疑了,于是沈城金也慌了,一直在老爷子看到破绽之前力争找到一个人替代沈寅,那时候,其实大多数人都可以,但是沈城金偏偏就盯准了顾寒。
怪也怪,两兄弟的确是同父异母,该有的相似点还是很像,比如那双眼眸,还有他们说话时候的声音,都让沈城金觉得,老天真的是在帮他。
当时顾寒不了解,但是如今知道了,眼眸和声音像是主要,但是还有次要的原因,就是他当时是觉得他是他的儿子,东窗事发的时候,还可以有一个人拉着陪葬,哪有社么好心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沈城金自私惯了,当时顾寒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李婉的病又加重,狂躁症精神病还有心脏病都需要不少的开销,顾寒往日都能承担起医药费,这次三个病一起发,光是住院费都能让还在上大学的顾寒压力大到想要投海。
沈城金不知道打哪里来的顾寒的消息,隔天就找上门来了,开出来的条码就是要顾寒假扮沈寅,而他负责把李婉的病给医好,当时顾寒哪怕奄奄一息也不想像沈城金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