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居安道:“那你为何相信他的话?”
沈亭一脸笃定道:“我相信王爷必将戴上那顶白帽子。那术士与我想的一样,我可不是要相信他嘛。”
沈亭一语恰好道破了林居安心中所想。自古大多术士占卜,窥的并非天意,而是人心。嵘王意在夺位,那术士自然不能说他此行堪忧。
“你呢?”沈亭也反过来问林居安。
林居安道:“我自然是同你一样。”他说完,沈亭一脸“理当如此”的点了点头,而陆靖识却回头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林居安迎上他的目光,眉毛一挑。那意思是你又是怎么想呢?陆靖识假装没看懂他的眼神,又扭过头去了。
沈亭却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指着林居安的腰间道:“这是那柄唐横刀吧!”
林居安也是忒佩服沈亭的观察力。从出燕荡城的那天起他就带着这柄刀,这都过了两天了沈亭才发现。林居安点头道:“正是。”
沈亭突然变得十分幽怨:“世子,你也太偏心了!这柄刀还是我年前专门跑去檀州取回来的。我当时跟你要你都不给,我还以为你有多喜欢,结果你竟然给了居安!”
陆靖识道:“你又不善使刀,给你也是浪费。还不如给居安,若能多杀几个敌人,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这么一柄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在陆靖识眼中的价值就只是多杀几个敌人而已。若不是林居安知道陆靖识在刻意弱化这把刀的意义,他真是要替自己腰间的唐横刀委屈。
沈亭被噎得哑口无言后转移了关注的重点:“‘居安’?世子以前不都称呼居安为’林参将’吗?你何时与他这般亲厚了?”
陆靖识道:“都是过命的交情了,叫林参将多见外啊。”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林居安道:“你说是不是啊,居安?”
这理所当然的态度,这熟悉的话语,不正是他沈亭曾经说过的吗?
沈亭再次被噎了个半死,可还不等他喘匀这口气,林居安又好死不死的接口道:“世子说的是。”
沈亭彻底无话了。他的眼神在陆靖识和林居安之间扫来扫去,脸上写满了“你俩绝对有猫腻”。而确实有猫腻的俩人却一脸正气的端坐马上,目视前方,一派君子坦荡荡,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夜幕降临,大军最终选在一片树林边安营扎寨。此时已是月上中天,但稀薄的月光被旁逸斜出的枝杈挡住了大半。如此月黑风高之夜,不做点“坏”事儿,岂不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林居安站在陆靖识的帐外,唤道:“世子。”
“进来。”陆靖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林居安掀起帐子进来的时候,陆靖识正在脱去身上的铠甲。林居安自然而然的走上前来,接手道:“我来。”
光明铠作为有史以来最为坚固的铠甲,不仅造价十分高昂,穿戴也极其复杂,全身大小披挂八件,共有三十余斤。这种铠甲自行穿脱十分费劲,一般需有人帮忙才行,。
林居安一面解下陆靖识的护肩和披膊,一面道:“你的近身内侍怎么没有跟来?”
陆靖识双手平伸,看着林居安微低的头顶道:“我怕再带个居心叵测的出来。”
林居安抬起头,盯着陆靖识双眼笑道:“我再居心叵测,不也没逃过你的手掌心吗?”说完,身体微微前倾,在陆靖识唇上轻轻一点,又接着解他的护臂。
陆靖识点破了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心理:“你这是扮猪吃老虎。”
林居安想象了一下他二人分别扮作猪和老虎的模样,心里如此这般的编排了半天,一下子没绷住,竟自顾自的大笑了起来。他抬头看了满脸淡然的世子一眼,心中腹诽道:哪里去找这么老神在在的老虎。
护臂解下了,林居安转向了腰带:“你看,咱俩现在的情形像不像洞房花烛夜,新郎官给新嫁娘解那红嫁衣?”林居安双手环过陆靖识的腰,与他交颈相贴,细细密密的吻着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