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剑自前胸入,从后心出,穿身而过。
圣主怔怔看着,双目渐渐变得赤红,忽而吐出一口血来。
血滴落在佩剑上,粘连蜿蜒,再落入下方红衣,一点点渗透进去。
吐出血后,圣主的眼睛也愈发赤红,几欲滴血。他抬头看向前方一直没有看他的卿衣,问她:“明乐,你当真不能看看我?”
话音落下,手中拄着的剑一歪,没了支撑,他重重跪地。
这条走廊里红衣作底,被鲜血浸透了,红得愈发深邃。便在这红里,圣主缓慢地喘息,他想拔出心口上的佩剑,终究没拔,只尽力伸着手,想去抓卿衣的裙角。
卿衣抬脚便走。
她连佩剑也不要了。
圣主通红着眼看她的背影。
看着看着,他又喃喃喊了句明乐,而后垂下头,再不动了。
俞流这才上前来,拔出佩剑。
圣主身体随之扑倒在遍地红衣中,无声无息。
俞流没有多作理会。
只把卿衣的佩剑擦干净了,他离开这座楼,去追先行离开的卿衣。
卿衣正在醉仙阁的楼顶上坐着。
晚风习习,四下灯火通明,偶有欢声笑语从底下风月场里传过来,这夜风景独好。听到破风声,卿衣没有回头,只把空着的剑鞘一抬。
俞流将佩剑归还鞘中。
卿衣放下完整的佩剑,问:“死了?”
俞流道:“死了。”
卿衣嗯了声,没再说话。
俞流也不说话。
他在她身边坐下来,同她一起望着夜下城池。
如此过了两刻钟,卿衣才说:“走吧。”
回到客栈,卿衣叫了水,简单沐浴一番,也没吃东西,直接睡下。
俞流望着她的睡颜,想回去就将那幅画烧了。
及至一夜过去,卿衣醒来,大脑放空地对着床帐看了会儿,才慢悠悠起床,换回白衣。
白衣素净,极易使人多出点高冷的气场。卿衣照着镜子,觉得这颜色到底和她不相符合,便转头对俞流道:“我穿红衣给你看吧?”
正给她煮茶的俞流动作一顿。
下一瞬他抬眼,眼底沉沉。
他道:“你在想圣主?”
“没有啊?”卿衣稀奇道,“我已经报仇雪恨,谁还想他。”
俞流说:“不准想他。”
卿衣说:“我本来就没……好,从今往后都不想。”
没料到堂堂武林盟主连个死人的醋都吃,卿衣笑起来,娇俏可人,瞧着更和白衣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