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坠蓦地脱手落地,清脆一声。莫生凉捂住突然传来剧痛的脑袋,脚步凌乱地退后几步,后背抵在了墙上,汗水从额前流到鼻尖。
陆殷之蓦地睁大眼睛,一时不敢动作,只在莫生凉左右护持,目光充满担忧之色。
为什么这血坠如此眼熟?像是自己的所有物一般。莫生凉狠狠捶着脑袋,有什么画面走马灯似的飞速在他脑海中掠过,可是他抓不住哪怕一帧的画面。
陆殷之迟疑地低唤,“盟主……”
脑海中的混乱画面搅在一起,刺痛着莫生凉的神经,他似乎隐隐想起了什么,可却无力把握,徒劳地想要抓住,却只能呆呆感受着那番混乱逐渐平息,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莫生凉放在太阳穴上的手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不知所措地缓缓垂了下来。
陆殷之重新捡起了那枚吊坠,隔着两步摊开手掌,眉宇间难掩关切,“您感觉如何?”
“……陆殷之,我问你。”莫生凉干裂的嘴唇微动了动,声音艰涩,“这坠子是怎么来的?”
“这……”被突然直呼大名的陆殷之怔了怔,低声说,“这坠子您一直放在柜子里,从未佩戴过。至于来历,属下也不知。”
莫生凉讽刺地咧开一边嘴角,一把抓回吊坠,三两下戴在了脖子上。那冰凉的血坠贴上他的皮肤,意外地让他燥热的心缓缓平静了下来。
莫生凉啊莫生凉,你这里,为何会有波动我情绪的东西?若说这血坠与我有关,又是如何被你得到的呢?
他背对着陆殷之,将那张俊秀温润的面孔笑得扭曲起来。逐云盟盟主,到底还隐瞒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小陆。”等莫生凉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副温和的笑面,“这几天我要出远门,备两套粗麻衫,明日午后送来。”
“是。”陆殷之微微低头领命。
“还有,你别跟过来。”
“可您的伤——”
莫生凉掏了掏耳朵,闲散道,“不听话是吧。”
“……属下不敢。”陆殷之垂下目光,眼底却流露出一丝倔强。上次若不是莫生凉执意让他留下,也不会被魏骁戎那个魔头暗算成这个样子。
“哎哎哎,我说,你别一副受委屈的样子。”莫生凉重重拍了拍陆殷之的肩膀,凑过去幽幽道,“你可别偷偷跟来,否则我就换侍卫。”
本来打定主意偷跟上去的陆殷之身体微僵,嘴角抽搐一下,“不、不敢。”
莫生凉这才哈哈大笑起来,转身走出寝宫,留给了陆殷之一个潇洒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