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舲没他的话,先看了看凉亭外的日头,再看了看谢安澜有些微汗的脸,从衣袖中掏出帕子来与他擦汗,“热不热。”
“还行,”谢安澜扬开扇子扇了扇风,指了指身上的蟒袍,抿了抿唇,“就是这衣服若不是玄的就好了。”
黑色太吸热了。
陆乘舲笑了笑,“殿下,邕朝位立与南,南尚水,水以黑为尊,所以这蟒服都是玄色,若殿下觉得这蟒服穿着不舒服,何不如换一件常服。”
谢安澜抿了抿唇看他,道理他都懂,但他就是不想换。
陆乘舲劝了两句,对上谢安澜不肯的眼神,讷讷笑笑,抽过他手中的扇子,替他扇着,由他去了。
坐在这凉亭中,四周都是湖面,静下心来,再由陆乘替他打扇子,不一会身上的热气就散了去,凉爽了下来。
陆乘舲一边扇扇子,一边将手中不大不小的订单挑选出来。
谢安澜好奇地问了一句,“这些都是不打算接的吗?”
“不是,”陆乘舲否认,“这些都是打算接下来的,剩下的才是不接的。”
“大单不做,做小单,有意思啊。”谢安澜修长的手指挑起几张单子,挑眉说道。
“工坊才开没多久,一是吃不下,二是生产力也更不上,不能为了钱,都不管老百姓死活了吧。”陆乘舲说起来也无奈叹了气。
谢安澜抱过陆乘舲手中不要的大单,逐一算了算,眉眼带笑道,“这也没多少,接吧。”
“不成,不成,不成。”陆乘舲摇了摇头,“今年的塘坊我已经让不少官绅种甘蔗了,能余出一点来做果糖以是不易,若是加上这些单子,那岭南等地势必要大规模占用农田来种植,岭南多水患,若不多存粮,到了灾年必浮尸遍地。”
“而且,开了这个头,订单只会越来越多,这才哪儿到哪儿。”好几个国家呢,糖又是人生活中的必须品,口子一开势必引来无数商人争相购买。
谢安澜呼出一口热气,抬眸看着一脸认真的陆乘舲,指尖在凉亭的石桌上敲了敲,“谁跟你说甘蔗只能由我们的百姓种植了。”
陆乘舲双眸微眯,顺着谢安澜的思路想下去,微微蹙眉,“你的意思是找楚国种植?”
雪国常常寒冬明显不适合,草原部更不可能,南越国不缺钱,不会为了这点钱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其余国家太远,那就只剩下楚国了。
谢安澜颔首,“为什么不呢。”
楚国地势好,常年夏季,没有寒冬,许多作物都能一年两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