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轻响,青年放下笔,沉着脸色。
“大哥,如果不是你图一时之快,杀了半个慕容皇室的人,我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事要忙。”
“怪我?”壮汉瞪大眼睛,“我龙渊出生入死、阵前拼杀为的是谁?你真以为我是为了那个一天到晚就知道和男人颠倒阴阳的昏君吗?!”
“大哥,就算是这里也要当心隔墙有耳。”龙战无奈地垂下眼,“我知道你性情耿直,最不喜欢这些钻营构陷的谋术。可你要知道,这一次我们只能胜,不能败,一个小小的失误就有可能致我们于死地啊。”
“我这不是心急嘛!那个老混账想另立太子的事,朝中谁人不知!想当年,父皇过世时你还年幼,他身为国舅,一时掌权执政本也无可厚非,但他竟然还想将你”
龙战眉头深锁,挥手制止了龙渊,“别说了,当年的事不必再提,我们此刻要做的,是尽臣子的本分,他不是想名垂青史吗?那我们”
“难道你就心甘情愿地帮那个老混账?”
龙战叹了口气,托着腮歪头看着龙渊,笑得像个顽童,“大哥难道不知,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只有胜者才能书写历史的道理?”
“这我当然知道!我虽然不喜欢看那些书,但这些道理却还是懂得的。”
“那你更应该理解我的苦心啊。”
语毕,他像想起什么似的,敛起笑容,起身欲走,却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书案上,龙渊眼疾手快将他扶起,一圈络腮胡子也遮不住他脸上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的担忧。
“阿战,你若是太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军中事务还有大哥在嘛!”龙渊挺起结实的胸膛,手掌在上面拍得震天响。
龙战笑道:“无妨,我只是坐得太久,腿有些麻了。”
“腿麻?那要不我帮你揉揉?”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在我眼里一直你是个小孩!你可是我背着长大的!”
龙战报之一笑,拿起伞就往外走,神色略显匆忙。
“你去哪?!”
“天牢!”
“他娘的!怎么又是天牢!那鬼地方有啥好去的?!”
龙战已经不是第一次踏进以酷刑闻名灵州的西燕天牢,却还是被那扑面而来的阴寒气息惹得紧蹙眉头,他心想,被关在这种地方,也不知那个人能否忍受得住。但为了留住他的命,也只能让他屈居于此了,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反而更安全。
昏暗摇曳的火光给幽深寒冷的甬道增添了几分诡谲的氛围,龙战独自一人走向天牢的最深处,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那个人,又害怕看到那个人脸上对自己的痛恨。
甬道尽头,一座钢铁打造的牢笼散发出渗人的寒意,几盏油灯在墙上苟延残喘,龙战轻轻走近牢门,发现里面打扫得还算干净,他在门前站着,似乎是在等眼睛适应暗处,又好像是在下什么重大决心,欲言又止的样子一反常态。
“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