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神色难辨,张口也无言。
阮天心慢慢意识到不对,安静下来,“……”
两个人突然同时跌入一段可怕的沉默。
“……”
阮天心脸色由红,再变白,再转红。
半晌之后,她哆嗦着嘴唇,用快哭出来的声音问:“难、难道我真的摸了……了吗?”
谢观含蓄道,“其实还好。”只是碰到。
阮天心:“……”
她裂了,她碎成一片一片的了。要是真的能化成齑粉就好了,这样她可以沿着缝钻进去,在谢观的眼皮子底下彻底消失。
但是不行,她做了天大的错事,却想不到任何补救的方法。谢观肯定觉得她特别不矜持,怎么办?
上下嘴唇一碰,还没碰出一句得体的话,眼泪就先下来了。
“对、对不起,我、呜呜呜哇啊——”
……
阮天心哭得停不下来,流的眼泪能把半个化妆室都淹了。
谢观不知道她这么小小的人身体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泪水,饶是已经见过一次她的哭法,但感觉和当时有微妙的不同。
旁人的眼泪会让谢观烦躁,阮天心的眼泪会让他心脏皱缩。
她本来就是个楚楚可怜的长相,哭起来也像雨打花枝,睫毛被打湿,眼皮已经泛出粉色。一边哭还一边站到他面前,对他垂着头。
“我不坐了,我不是人。”她抽噎着自省道,像犯错误的小学生。
“……”谢观正在找纸巾,闻言忍不住笑了,又皱眉,“胡说什么。”
阮天心用一双泪眼看他,朦胧间只看到他一袭白大褂楚楚,连皱眉笑也很帅,于是更加悲从中来,觉得自己不配。
“医生,你还是剁了我的手吧。”她低落地哽咽。
谢观仍坐在沙发上。他的手拉了她手腕一把,便轻易地把没有防备的人拉到了双tui间箍着。
阮天心的眼泪吓停了一瞬:这是什么糟糕的姿势!
她想动,被谢观膝盖一拢,两tui又并住了,只能稀里糊涂地站着。
谢观说:“不许哭了。”淡淡的声音里有一股威吓。
阮天心还在抽抽搭搭,又惊恐又无计可施地说:“我、我停不下来……”
谢观闭了闭眼,拿指腹在她眼下揩了揩,用了点劲,阮天心疼得想躲,又听他轻斥道:“出息。”
兴许是从他的口气里听出了回旋的余地,阮天心渐渐不哭了,但还是低落,残余的泪珠挂在睫毛上。
谢观用纸巾给她擦眼泪,力道很轻,让阮天心感觉到自己被宠爱。她变得不那么难过了,甚至还有点庆幸地想:还好今天没有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