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鳞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他感觉师尊这个样子有些奇怪,他想看,又不怎么敢看。
江临沐坐了起来,长长叹了口气:“今早是我不对,不该对你发脾气。”
应鳞此时心头顿时就委屈上来,他矜持地坐到一片,离江临沐足足有一个人的距离,还扭过头不去看他,喉咙里挤出一声:“嗯。”
江临沐简直要气笑了,这蠢东西怎么还跟他得寸进尺了?
“考虑的怎么样?能原谅我吗?”
“我本来没打算跟师尊置气。”应鳞嘀嘀咕咕:“原来咱们师徒俩相处得多好……从来都不吵架的。”
“咱俩要是吵起架来,那不叫吵架——有个词儿叫做欺师灭祖你知道吗?”江临沐说。
“我又不是那种人……”应鳞见他面色还行,继续说:“我感觉师尊母亲突然出现这里并不是一件好事。”
“能不提这个吗?”
“她就在这里住着,除非师尊希望我觉得她不存在。”
。江临沐皱起眉头:“她是我的母亲,怎么可能当成不存在?她不过一界凡人,吃的不多,需求的东西也不多,你为什么总是看她不顺眼?”
“可是……”
“我与她曾经相处了十多年,那些日子里我过得最苦,没有饭吃,没有衣服穿,甚至一条野狗都能欺负我。”江临沐低着头说:“但即使这样痛苦的日子,但我怀念了几百年。”
“师尊,你想清楚一点,现在的那个她还是当初您的母亲吗?一介凡人是不可能活这么久的。”
“我认得她!”
“那师尊为什么不敢去问她这些年来她去哪里了?问问她当初不是已经——”
“啪!”
应鳞头往一旁偏了偏,一个巴掌能有多疼呢?
他感觉自己心脏揪得疼。
“师尊恼羞成怒了?”
“你自己不敢往前看,倒是先把脾气撒我身上了?”
应鳞盯着他,黑色的眼里有他看不懂的东西。
江临沐缩回手,他只觉得像是方才扛了千斤重物,整条胳膊都是瘫软的,再也提不起来。
他刚刚怎么就真下手了?
明明一开始是准备向他道歉的。
“我不是故意的。”江临沐低声说:“我没想对你下手的,但是她是我母亲,永远都是,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
“我知道了。”应鳞视线落在窗外。
大片大片的云在天幕上流动,火一样的颜色。
“我先走了,师尊早些休息。”
应鳞走出房间,坐在屋檐上发呆,冷风飒飒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