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利亚看着凌欢的眼睛里也再无恐惧，反而归为一处平静。
输赢她都为自己争夺过。走到这一步，与其说她想的明白，不如说她已经无憾。
凌欢伸手，一指头点在她眉间的那一刹那，金光炸裂，世界归于无形。
当金光消退，黑暗袭来时，第七殿又重现落于眼底。
玛利亚依旧还在，她脚上卡着一个合金荷叶，一头银发披散，无比颓丧的坐在墙角，那是一个失败者的样子。
而铁链的另一端，却是死而不倒的老酒爷。
凌欢试着迈腿，发现自己并未被束缚，难道这一切都是幻境？
不会，如果是幻境，他又怎么可能打的赢玛利亚？
要知道幻境异能，这是一个堪比高凝绝地领域的精神世界，能破坏这种异能的方法就是通过外物摧毁施术者或者从精神层面碾压施术者。
老实说，从玛利亚一路嚣张的作态来看，她一直都是走在自己前面的，若不是她话太多点醒了自己，此时输了的人，应该是他凌欢。
“这是魔法！用你们的话来说叫神之力。”玛利亚却兀自开口了。
凌欢点头附和道：“所谓的神只不过是披了一层外衣的人而已。”
玛利亚抬头，脸上露出了嘲讽一般的笑：“这话倒是没错，有人最先掌握了世界本源力量神话了自己，其实本源力量只是本源力量。”
“本源力量也没有三种。”凌欢若有所思。这又是一个风动心动亦或是旗动的哲学问题了。
苹果为什么叫苹果？是因为有人把它叫苹果，于是苹果就叫苹果了。
论本质而言，苹果和苹果之间有什么不同？不过是细微的口感差别，人们就给苹果下了不同的定义，不同的定义又代表了不同的品种。
说到底，苹果只是苹果。
力量呢？万变不离其宗，分的再细，还是万法归宗，万变归一。
玛利亚垂头一笑：“真羡慕你的血脉，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输。”
凌欢叹气，走过去蹲在玛利亚身边：“其实你早就输了，与血脉无关。你十年磨一剑，说是磨剑，其实磨心。再好的铁，十年光景也能磨没了。但要磨心，十年光景真的不够，走了！”
“你不杀我？”玛利亚抬头看凌欢远去的背影，语气里竟浮现出几丝恐惧来。
凌欢声音传来，人却已经远去：“在我看来，你早已经死了。”
第七殿的石门重新闭合，凌欢转头，再也看不见玛利亚的身影。
也许留她在这里忏悔是最好的结局。
“完了？”第七殿外，纪青鸾有些百无聊赖的样子。
“完了。”
“人头呢？”
“什么人头？”
“玛利亚的人头啊！人头下酒，快意恩仇。你报仇不割头还报个鸟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