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报告!”
他认得这几个声音。
这短短数日内,高强度的实验和随之而来对他抗拒的惩戒,同样意味着更加密集的人员接触,以及密度更大的语言冲击——对于实验体来说,这种程度足够他在将这门语言掌握的七七八八的同时,记住经常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特定声线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紧接着,熟悉的声线再度响起。
“……高层……同意……详细……”
紧接着,一个陌生的,他从未听过的声音,从距离自己很近的地方传来,低沉而沙哑,听不出什么情绪:
“好。”
下一秒,“滴”的一声响起,似乎是旁边隔间的门被打开了。
电子镣铐的嗡嗡声响起。
密集的脚步声向着远处离去,一切重归寂静。
实验体试图睁开双眼,但是眼睑却仿佛被紧紧地粘在下眼皮上,更深更沉的黑暗袭来,裹挟着他向着深处潜去。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培育箱内,小孩缓慢地苏醒了过来。
他拖着酸软的肢体,攀着培育箱的边缘爬了起来,向着一旁看去。
旁边的隔间内空空如也。
床铺平整,原本应该躺在上面的少年不知所踪。
实验体坐在培育箱内,若有所思地,迷惑不解地,深深地凝视着对面空空荡荡的床铺,漆黑的大眼睛内情绪莫名。
三天后。
U2625被全副武装的卫兵护送了回来。
他看上去不同了。
更加苍白,更加消瘦,袖子下露出来的手腕关节清瘦分明,烙着尚未痊愈的焦痕。
他看上去非常疲惫,但是他的表情仍旧是平静而漠然的。
小孩睁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无声地注视着整个过程。
卫兵们将他重新关了进去,然后迅速离开了。
很快,隔离区再次只剩下两人。
实验体定定地凝视着对方,毫无预兆地,他开口,稚嫩而柔软的声线略微有些沙哑,不熟练地吐出单一的字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