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段感情中,总有一个比较落下风,不幸的是她有自知,却无自觉。
跟苏恒在一起,她总没能守住底线。
童话书乃至于整个社会,都鼓励女孩要一心一意、牺牲奉献、永不言悔,只有妈妈会第一个教会你,不要相信男人。
她只学会怎么全心全意爱一个人,却不知道爱情要有保留,更不懂他不爱她的时候,应该如何停损。
夏澄没有母亲来提醒她,她认为苏恒就像她的父亲一样好。
当苏恒排除万难,好不容易跟她见面,他们先是漫无目的在街上随意乱逛,后来就躲进速食店里吃汉堡。
正值暑假,到处都是人潮,他们很难跟对方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吃完饭后,他牢牢地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他有一瞬间的迟疑,但并没维持太久。
苏恒低下头,在夏澄耳边轻声问:“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休息好吗?”
她点点头,“去哪?”
苏恒没回答,他的手心亦因紧张而出汗。
他带她去宾馆开房。
在柜台跟店家询价时,夏澄的头低得都抬不起来,她怎么想也想不到,苏恒会带她来这里。
虽然他们在租屋处,就像热恋时的情侣一样,总在挑战禁忌的边缘,但那时她是幸福的,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苏恒妻子,实际上她做的事情,跟妻子也没什么不同。
不像现在,她觉得自己就像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妓/女,只为满足苏恒个人的欲望,所以可以在柜台员的怀疑的目光中,与一个男孩子来开房。
那人还让他们出示证件,夏澄难堪地从包里拿出来,放在桌面上。
苏恒拿了钥匙,带着她走上楼梯,打开房门。
廉价的清洁器气味,与地毯沉闷的味道,扑鼻而来,这里跟他们租的房子不同,夏澄往床上看过去,心里泛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
骯脏。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床单上睡过,而她会是其中一个,所以她也同样的骯脏。
苏恒查觉到她的不安,轻声安抚她,“你不要那么紧张。”
他把她抱到怀里,发现她全身僵硬,接着落下眼泪。
苏恒不吭声,过了一会儿,他吻着她的头顶,笑着说:“你想哪里去了?我只是想抱抱你。”
夏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望着他,摇摇头,又低下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伤心。
她厌恶变得矫情,可是她控制不住情绪。
他抬起她的下巴,抹掉她的眼泪,在她的嘴唇亲了亲,“傻瓜,什么时候我骗过你了?别搞得我好像禽兽一样。”
夏澄破涕为笑,“谁说你不是,你就是。”
苏恒哈她痒,“不想活了你!”
夏澄边叫边躲,最后被苏恒圈住,鼻尖碰着鼻尖,“澄澄,这几天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夏澄点头,“下次你别再不打电话给我了,你都不晓得我有多担心。”
她害怕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才不能打给她,可事实打了她一巴掌,但她还是没放在心上。
在爱情这条路上,她从未爱过谁,像爱苏恒一样。
往后二十年,直到她死,她再没爱过其他男人。
如果说,一个人一辈子能有多少爱情是固定的,那她就将全部给了苏恒。
不能说他不爱她,只是他们的付出并不对等。在她几乎掏尽所有后,与他相比,她的爱竟显得那样壮烈而孤勇,让人不得不对她感到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