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碧兰破涕为笑, “我就知道你识大体, 是个好孩子,不像阿恒, 就是拗脾气。”
夏澄不置可否,人家母子有矛盾, 她总不好说些什么。
这家人的事她是真不想管了。
趋吉避凶是人的天性本能,她能维持风度,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
夏澄戴着那个手镯, 离开病房后, 便快速地脱下来,用布包着, 放进口袋里。
这镯子还是苏国华做生意发家后, 送给妻子的第一份贵重礼物。
在前世, 江碧兰从不肯从手里摘下来, 现在却轻轻松松地把它送给别人,而那个人竟然是自己。
夏澄觉得非常荒谬。
世间的许多事,不一定全能由自己做主。
像现在, 她根本什么努力也没做,江碧兰就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
过了不久, 苏恒追过来,向夏澄致歉, “对不起,我妈就是那样,她总是一意孤行,想做什么谁也阻止不了,我代她向你致歉。”
夏澄看他慌张的模样,于心不忍地说:“没事,你妈她不过是想谢谢我,但这个礼真的太重了,我真的不能收,再麻烦你回去后,帮我转交给她。”
夏澄从口袋里,拿出布包的镯子,轻轻地放到他的手上。
那镯子像有千斤重,压得苏恒喘不过气来。
他即便不能赢得她的青睐,也不希望在她的心里造成负面观感,可母亲是自己的,说什么他也得为她的行为负责。
“好。”
“你别放在心上,这只是小事。”夏澄反倒安慰他。
“谢谢你。”
“不会。”
那一家人离开后,夏澄松了一口气。
她其实也没有那么好的修养,但那都已是前世的事,她不放过人家,也就是不放过自己。
速速抛下过去,开启新的人生,才是她现在最应该做的。
夏澄全心投入到工作当中。
那天,当她下班,顺道要去急诊科找以前的室友。
秦瑜此时正在那里当实习生,日子过得像在打仗,夏澄若有空,总不忘给她带一点吃的喝的过去。
她们时常站在角落,两个人一分钟解决掉三明治或面包,盒饭就慢一些,大概需要三分钟。
自当实习生以来,她们学得最厉害的技能,叫做如何用最快速度吃饱饭,却不会被噎死。
夏澄刚走进急诊科,那里头像战场一样,走道跟每个角落都有在等待的病人。
秦瑜忙到没时间过来招呼她,夏澄想了想,把东西放到桌上,就转身离开。
她去了一趟厕所,正在洗手时,忽然听到背后的门板传来断断续续,极微轻的呻/吟声。
也许是身为医护人员,警觉性高一些,夏澄立刻走过去,敲敲门问:“需要人帮忙吗?”
里头的声音停下来,夏澄摇摇头,还以为自己有幻听。
可下一刻,却传来虚弱的呼唤声,“我的……肚子疼,没法儿站起来……”
夏澄安抚里面的人说:“好,你等等,我去请人来帮忙。”
医院保安急忙底赶过来破门,小小的厕所隔间里,有个年轻女人卧倒在地上,她的脸色苍白如一张纸,全身冒着虚汗,嘴唇跟指尖已发紫。
急诊科医生上前观察,随即判断这位女士极有可能是身体内部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