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好急。”
“家里又不是没有其他间厕所。”夏澄轻轻地说。
“我想跟妈妈说话。”小家伙三步并作两步,坐上马桶。
“有什么话,不能等上完厕所再说?”
“爸爸说要带我们全家出国玩,但哥哥不想去。”
夏澄牵起嘴角,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捏捏上完厕所,却像吓到般,盯着夏澄沾满血迹的袖口,紧张地问:“妈妈,你受伤了吗?”
夏澄急急忙忙地缩回手,可捏捏还是执意过来拉她,她一挣扎,无意间将捏捏推倒在地上。
孩子撞伤头,额头立刻肿了一个小包。
“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夏澄抱着捏捏痛哭,她的内心无比自责。
她并不是个好母亲,但也同时明白,她不能再继续这么下去,她必须自救。
袁莉不一定有本事毁灭她的家,但若她放任情况继续恶化,那造成毁灭结果的人,一定是她自己。
夏澄留了一封信,离家出走。
她这一走,让整个苏家乱成一团。
苏恒只以为她是因为记者会的关系,才选择离开,这一次,她甚至绝望地连孩子都不肯带走。
不过,他不认为,她有办法抛下孩子太久,依她的个性,迟早都要回来。
(现在)
夏澄在说这段往事时,并没有哭,而是用一种非常没有语调的声音在叙述,她的状态很不好,整个人显得十分茫然。
她彷佛不在这里,意识已完整地抽离出来。
这是精神病患者,在经过治疗后,长期服药会有的常见反应。
夏澄十分迟顿,不太关心周遭发生了什么事,她只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小苏恒简直担心坏了,他搂着她的肩膀,不断地在她耳边细语,“夏澄,没事了,你的早就已经好了,疗养院的周医生不是说过,你可以出院回家了吗?”
夏澄不语,她的精神萎顿,这是她在重生后,从未有过的样子。
小苏恒致歉说:“大师,对不起,他的情况不太好,我必须先带她回去。”
大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夏小姐,其实你的事情,并非不可解,‘呆’这个字,若有‘人’愿意陪伴在你身旁,那就会是个‘保’字,他会守护你,不让你痛,不让你悲伤,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愿意为你遮挡风雨。”
夏澄嘴动了动,彷佛想出声,却又开不了口。
大师接着说:“困跟保,差别只在于身边有没有人,你当时没有,现在已经有了。”
夏澄僵住半晌,眼泪悄悄地滑落下来,“大师,谢谢你。”
小苏恒开车送夏澄回去时,车子里的气氛一直很安静。
老苏恒并没有隐身,他坐在夏澄后方,神色相当凝重。
他很清楚,因为附身的事,所以才让夏澄回忆起那段最痛苦的回忆。
早知如此,他在那一晚,便不该失控地想去打小苏恒,虽然他明知不可能打得到,但他只是想出口恶气,没想到他会被吸进那具身体里去。
在得知此事瞬间,他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也许他跟夏澄还有机会重新开始,只要别让她发现他真实的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