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隐藏在人群中的细作是他一样。
季云祺自从那天知道了他的不安,白天再怎么繁忙,晚上也会抽出时间来陪他。被圈在舒适的怀抱里时,萧方几次想开口,想说不要继续查下去。
可这话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说出口的。
他只能心中叫苦,冒牌货不好当,事到如今又不舍得走,也只能咬牙等下去,只当混一天是一天。
这边的事还没有眉目,太后又给他带来了新情况。
自从闹市登闻鼓反响非常之后,太后像是终于找到了人生真谛,每日忙得不亦乐乎,宫中几乎寻不到人的影子。
大多时间不是守在烈红营里巡查练兵,就是在骑马四处转悠,俨然已经提前过上了戴红袖套的老年生活。
他听季云祺说过一些,京中高官子弟遍地走,京兆尹往常都是不敢管,也管不上的,如今有了太后坐镇——确切说是在街上不留情面地狠狠踹过几个臭小子——京兆尹的底气也足了许多。
萧方甚至能在脑中勾勒出草图,老娘带着太妃这几个闭月羞花的姐姐在大街上把人一顿狂踩狠扁,那画面居然还挺带感的。
眼下这文如果就此跑偏成女尊,就没他啥事了,也不用在这里苦恼纠结。
话说远了,太后就这样东跑西颠的,居无定所,居然还是有人把信送到了她手里。
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写信人似乎不想让人从笔迹透露太多信息,只写了简单的几个字。
“惯例,约定,老地方,我来了。”
在大檀的国土上,搞这种故作高深的装神弄鬼,明显是吃得太饱撑到了。
太后起初并没有认真对待,直到几天后,又收到了第二封信。
信是半夜时分用袖箭钉在烈红营的营门上的,这次的内容更加简单。
“七天时限。”
两次威胁到自己头上,太后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恶作剧,这才拿了两封信,召了萧方和三人组同来。
季云祺与外邦打交道最多,几番比较考量后,单就字体得出一个结论——西戎。
至于樊盛玉和秦槐,他们关注的就更直接:什么惯例?什么约定?老地方在哪里?“我”又是谁?
冒牌太后摊手,表示跟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西戎是谁?抱歉不认识。
可现在也不应该是置身事外的时候,太后干脆利索地将四人都拉去慈宁宫,命宫女当即又将宫中翻找一遍,连着小黄图都翻出来了,却仍然是没能找到关于“惯例”的只言片语。
所有线索都仍然只是片段,连不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