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话题眼看着告一段落,萧方的屁股像是长在椅子上一样,不肯动。
夜色更晚了,一想到要回去那个尖叫哭喊的“凶杀现场”,他就恨不能给自己的脑袋一拳,当场昏古七。
好在他不动,季云祺也不催,反倒柔声问道:“公子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看这架势,完全不介意跟他秉烛夜谈。
可萧方的生物钟不争气地来临,表情扭曲地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
“公子奔劳一天,也该累了吧。”
明晃晃的逐客令,萧方不好意思起来,正要起身离开,手又被人拽住。
“夜深了,门外冷,我这边床铺已经暖热,公子不介意的话,请在这边歇下。”
萧方觉得自己一定是白天累坏了,季云祺的话听来变得有些朦朦胧胧的,声音低沉轻柔,带着蛊惑。
“我为公子守夜。”
他被人牵着,绕过屏风,床上的被褥果然已经铺开,看来刚刚季云祺已经准备睡下了。
“不了……我还是……”
萧方的话说得没什么底气,很快有一双轻柔的手帮他脱下外袍,拢了头发。
面前是软乎乎的床褥,身后是鬼哭狼嚎,他很没骨气地顺势被塞进了被窝,对方像是知道他肩膀怕冷,还着意塞了塞,将他包裹得像是茧蛹。
那双手移向下,按在他的腿上。
“骑马一天,腿酸了吗,我给您按一按?”
“不用……啊呃!”萧方刚开口拒绝,忍不住急促地叫了一声。
虽然是问话,对方根本也没等他同意,腿上软麻的地方被恰到好处地揉捏,像一簇电流顺着血管到处乱窜,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变了调。
“夜深了,公子不要叫,”季云祺用另一只手挡住他的眼睛:“睡吧,听话。”
萧方迷迷糊糊的,一时也没想起来对方用这样温柔的口气对他说话,那一下下舒适至极的揉捏很快令他昏昏沉沉起来。
隐约中像是发烧的那次,纪凌破天荒好心给他带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回来。
“生病不能饿着肚子,吃了饭再睡,听话。”
萧方在半梦半醒中抽了一下鼻子——何必对他好呢,何必费这么大心思耍他。
直到听到他均匀平稳的呼吸声,季云祺才慢慢抬起手,从他的头顶抚下来,在脸颊处顿了顿,俯下身去。
这一夜萧方睡得无比踏实,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疲劳散去,只是一睁眼看见床榻不远处并排摆放着两把椅子,像是临时凑出来的一个歇息处,他到底还是羞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