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相抬眼皮,看萧方一脸纳闷,缓缓开口:“眼下工部正要钱修路,若减免税务,路不通,人不行。”
萧方明白了,如果始终只困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减再多的税也没用。
战略游戏第一步就迈错方向。
“明年春耕前,可。”俞相补充。
萧方从善如流,赶紧招呼人记下来,换下一话题:“眼下蓝阳关没有打仗,朕想即刻召季将军回京,三位以为如何?”
这件事应该准没错了!天大地大,不如赶紧把季云祺的好感度刷起来大。
可季云祺先起了头:“臣不同意。”
俞相:“臣附议。”
樊盛玉:“臣附议。”
萧方:“??”
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真想让爹送把□□过来,突突了眼前这三个人,从此做一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暴君。
“谢皇上体恤关中将士,”季云祺向他拱手解释:“只是如今时值秋季,待圣旨送到蓝阳关,筹备完粮草便是冬日,将士们在冰天雪地里赶路,甚是辛苦。”
“原……原来如此。”萧方羞赧:“准了。”
这事还是稍后跟季云祺私下里商量算了,免得再丢面子。
他瞄瞄樊盛玉,识趣地不再找没意思,反正他本来就只是个平凡社畜,并不需要点亮治国的技能树,有三人组在,他只需要会点头就得了。
这次倒是樊盛玉主动开口:“皇上,臣请再开春闱,广集天下英才。”
“春闱?”萧方琢磨了一下这两个字,春闱他当然知道,便纳闷问:“再开是什么意思?”
迎着齐刷刷投过来的六道目光,他立刻意识到可能说错了什么话,不得不痛苦地故技重施,扶着头呻|吟一声:“朕……昨天在门框上撞到头,许多事想不起来了。”
季云祺了然地点头,很上道地接他的话:“看过御医了吗?怎么说?”
“没事,”萧方大义凛然地一摆手:“春闱的事重要,樊尚书先说。”
樊盛玉薄薄的双唇开始飞快地翕动:“如今朝中人手短缺许多位置并不是最好人选春闱已经推迟三年举贤制弊大于利更萌生地方官府收受贪污令再不开春闱会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萧方落荒而逃。
一直逃回上书房,才拉脱如同紧箍咒一样的絮絮叨叨,长长松了口气。
如果把那三个人排个顺序,以前最怕的季云祺反倒最好说话,时不时跟他通话断路的俞相排第二,传说中“性格温和”的樊盛玉吊车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