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田荒芜,工器停滞,无商贾奔走。
背锅侠萧方说不出话。
三人就这样在小书堂里安静地坐着,外面秋风翻动叶子的声音愈发明显起来。
樊盛玉转过头看向外面。
深秋时节,槐树的叶子已经变黄了一半,正被风卷着,下雪一样掉落下来,这情形,他已经坐在这里看了四年。
他自嘲地笑一下,起身就走。
“先生!不要走!”身后有两个声音同时在挽留他。
萧方抢在季云祺前面,拦在书堂门口。
“先生,我知道我之前做得不好,偏听偏信,只知道玩耍,把好多事搅得一团糟。但现在百废待兴,正是需要先生的时候,先生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帮我一次?”
不知是适应了这个身体,还是被季云祺和樊盛玉影响的,萧方此时觉得眼下这事,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
几万字的检查又不是没写过,低头认错也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樊先生几次让步,又句句逼问的都是国计民生,想来人被关在这乡野山村,却布衣不敢忘忧国,这让萧方忍不住又想起来在御书房前见到季云祺的时候。
那个目光复杂,沉默地向他跪倒的身影。
萧方渐渐有点喜欢这个世界,在这个有许多黑暗的地方,也有无数道微光在拼尽全力地聚拢,不让天上的乌云彻底闭合。
那些或大放光芒或寂寂无名的英雄,他想要保护他们。
站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本来就该好好保护他们,却稀里糊涂地把人心凉到这个地步。
“先生……”见樊盛玉始终只是冷漠地看着外面,甚至不给他一个眼神回应,萧方思考许久才轻声问道:“王人者,何上,何下,何取,何去,何禁,何止?”
“王人者,上贤,”樊盛玉的目光动也不动,冷冷回答:“下不肖,取诚信,去诈伪,禁□□,止奢侈。故王人者,有六贼七害。”
不等萧方再追问,他抬起萧方撑在门框上的手臂,头也不回地离开,隔间很快传来砰的关门声。
萧方没有勇气回头去看季云祺,只能站在门口,讪笑着挠了挠头,努力缓解尴尬的气愤:“一会儿他气儿消了,我……我再去看看……”
身后传来长凳挪动的声音,季云祺在他身后不远处矮下身去,单膝着地,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萧方像被这两个字烫到一样,逃也似地跑出去。
院子不大,他本来已经几步奔到院门口,又咬牙跺脚转回来,厚着脸皮站到紧闭的房门外,抓耳挠腮地转了几圈,终于鼓足勇气抬高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