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嘁”了一声:“你入门晚了几年,这些事情就有所不知了,大师兄小时候身子弱,母亲又娇惯,从小是被当成女孩儿养大的……哎哟!”
韩汐泠面沉如水,看向抱着头的两个师兄:“梁师弟,路师弟,有空聊天,还不如默默记些剑诀,武功也能稍微有点长进!”
“是,是……”
我偷偷伸伸舌头:原来韩汐泠是因为以前也扮过女人才会变得这么厉害啊,这样说来我今天这个样子也不算稀奇。
姚沂大概也偷听到了刚才的话,不住偷看韩汐泠,我猜他是在想韩汐泠扮成女人后的样子,可韩汐泠现在个子那么高,变成女人肯定会很吓人的。
聚英庄的人还是那么多,韩汐泠紧紧拉着我的手,本来我以为女侠们又要误会了,不过她们看看我又看看韩汐泠,然后都变得眼泪汪汪,却没再用那种杀人的眼神瞪我,那些少林武当的和尚道士们已经到了,个个都黑着脸,像人家欠了他们一屁股香火钱似的,忽然我对上了一双像铜铃一样瞪的老大的眼睛:慧智果然又回来了,不知道是吃了少林派的什么丹药,他受的伤竟然也好了。
我使劲摇起韩汐泠的手臂,他也看到了,却对我温言道:“放心,只要你听话,我自有办法,绝不会让那个和尚败坏天山派……还有冯庄主的名声!”
这时那个胖胖的江聚英又上了擂台,咳了几声:“那个……咳咳……天下英雄请了,今次的武林大会与昔日不同,因为临时生了不少事端,请众位少安毋躁,待少林与天山派的……咳咳……事情解决,局时再请众位英雄豪杰大显身手。
韩汐泠侧头对我悄声道:“先站到我师父身后去,我叫你时,你就脱掉这件外衣,装出很害怕的样子到我这里来,你不是很会哭吗?能挤点眼泪出来更好,不过可别哭出声来。”说完就轻轻一跃,上了擂台。
少林派出来的是一个老和尚,我听到后面的师兄们又在感叹:“咱们大师兄面子真大!竟然劳动少林方丈净空亲自出面了!”
那老光头净空双手合什:“阿弥陀佛,韩少侠,老衲请柳掌门或是莫施主出来说话。”
韩汐泠大大方方道:“家师和莫老前辈前日不幸遭人暗算,至今未曾复原,能亲身来此已属不易,晚辈奉命传达家师和莫老前辈之意,僭越之处,对方丈大师实感万分抱憾。
净空表情有点尴尬:“既是如此,那老衲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昨日回去老纳与照虚掌门商议良久,关于天山派弟子与赵家小姐私奔一事,仍是苦无良策,待慧智回来,老衲又得知一件骇人听闻之事。”
“大师请有话直说。”
“不知韩少侠可曾知晓,昨日与慧智比武,后来又随无涯山庄冯庄主而去的那位天山派小弟子,其实……是个男儿身。”
台下登时变得像菜市场一样热闹,很多人都嘻嘻哈哈的笑起来,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七嘴八舌道“想不到少林的和尚们爱说笑话!”“哈哈,人家明明是个小姑娘,不是还上台来比武招亲的吗?”“就是,现在爱女扮男装的姑娘多的是!”“就是武功好了一点嘛,也不至于红口白牙的,把人家小女孩说成这样啊!”……
韩汐泠含笑道:“晚辈小师妹分明是个窈窕女子,台下这么多英雄眼睛雪亮,这种铁板钉钉的事,大师为何有此误会。”
台下喧哗声更大了,净空脑门上渗出豆大的汗粒,光光的脑袋在太阳底下油光铮亮,支吾道:“这个……那是……”
韩汐泠又道:“大师切勿多心,想来大师勿听了jian人谗言,不如叫那人出来当面对质,也好让晚辈为小师妹洗刷这莫须有的污名。”
净空如逢大赦:“也好,那……慧智,你来向韩少侠说个清楚。”
慧智阴沉着脸走上擂台,忽然指着韩汐泠:“我亲眼所见,昨天那人千真万确是个小子,后来我尾随冯湘而去,亲眼见到他们两人衣衫不整的,定是刚做完那苟且之事……”
韩汐泠厉声打断慧智:“大师请勿再含血喷人,在下倒想问问大师,昨日因大师jian狡偷袭,冯庄主已然身受重伤,你又为何要尾随而去,难道是图谋不轨的想再补上一掌,取人性命吗?”
慧智脑门青筋凸起:“昨日天下英雄也都看见了,那小子与冯湘眉目传情,私昵甚深,关系绝不一般,他……他敢站出来大声说自己是女人吗?”
韩汐泠朗声道:“我小师妹与冯庄主的关系本就非同一般,她是冯庄主父亲的堂妹的表弟的姐夫的姐姐的侄儿的表妹的小姨子,带艺投师拜入我天山派门下,与冯庄主是故识,眼见故人有难,情切关心之下,又如何能坐视不理?或许大师这种天性凉薄之人,终其一生也难以明了此中情结……不过我小师妹第一次出门,猛然得见如此众多前辈英豪们,未免过于激动,确实胡闹的有点过分,昨晚家师已经重重责备于他,今日特地令他前来,在天下英雄面前陪个不是……小师妹!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