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落花趁他不意,想要用妖族术法偷袭,只可惜她素日便不精于术法,在他面前,只如蚍蜉撼树。萧宁甚至没有抬手,便轻而易举地化了她的偷袭。
“你为何突然要杀清江和挽山?”梵落花毕竟在妖族为首多年,很快便强迫着自己冷静了下来,“清江是你师尊,当初你得知他在我这里的时候还来拜访过他!养育教导之恩这么多年,你便全然不顾?”
“他——”萧宁慢悠悠地拖着长腔,抬头对她露出一个诡谲的微笑:“他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这么多年,你不是心知肚明吗?”
“你……你如何能够得知?”梵落花感觉自己手心中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她低下头,似乎在与自己说话,“不可能,顾陵有清言诀在身,即使他人挑唆,你也不要相信,那可是你师尊——”
突如其来的庞大灵力,将她重重地掀翻在了殿门之前。梵落花头上繁复的银饰被打散得遍地都是,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她有些狼狈地倚在殿门处,感觉自己有些抖。她在妖族掌权这么多年,为人圆滑,容貌妍丽,几乎从未有人对她这样过:“你——你疯了?!”
“清言诀……你知道得倒是多,”萧宁笑着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你都知道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落花长老,你以为这世界上真的有天衣无缝的事情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冰凉的手温柔地抚上了她的脖颈,声音虽极力压抑着,但还是不难听出有几分恼怒:“我年少之时,你们欺我和师兄,故意挑拨我二人关系,还给他下毒,败露之后,又将他抓去,下了那样恶毒的咒语。”
他突然一顿,又笑了,颊边深深两个酒窝,梵落花面对着他这样的笑容,却感觉到不寒而栗:“哦对了,你其实是有私心的吧,你早就知道我身上有大天圣女的血脉,却瞒着左挽山与谢清江两人,甚至偷偷给师兄下了种芳心。你想要做什么呢?你只不过是想要师兄为你所控,又想把我从终岁山那二人手中偷出来,成为妖族的傀儡罢了——看来你对他们二人,也并非全无隐瞒啊。”
“此事……”他分明没有用力,梵落花却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她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只不过是……看见过魔族的预兆,知道你未来肯定会登临尊位,想让你提前被赶出来,做我的傀儡罢了。清江和挽山肯定不会放你出终岁山,所以我才要去利用顾陵,后来事情未成,我便也不再关心此事……”
“可你却让他吃了那么多苦!”萧宁的声音陡然暴戾,他双目血红地掐着她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就凭这一点,无论你是什么目的,都该——死——极——了——”
“你,你,”梵落花抓着他的手,艰难地说道,“我若身死,妖族无首,你以为我们一直计划的事情还能行得通吗,你……”
她突然呆滞地住了口,半晌才反应过来:“还是你根本就不……根本就不想……”
萧宁笑着看她,其实他从前真的很少会笑,自从沈秋鹤对她说萧宁被另外一人附身之后,梵落花才见过他的笑容,只不过那笑容大部分时候都是冷漠的、暴戾的,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发抖。
“你终于聪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