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知州大人刚刚才走了。”毛益附到他耳旁小声道。
“哼,莫名其妙。”
这时,曹正明已出了大门,再回头时,左相周鸿祎已经来了,他身后还跟着卢冀升与李治飞,几人并无变化,只是李治飞离周鸿祎的距离又远了一些,曹正明双眸微动,正好与那人四目相对。
“大人,你在看什么?”三子好奇道。
“没什么。”
曹正明眼中闪过冷光,转身走了,不久,他回到自己住处,吩咐三子备好笔墨,匆匆写下几封信件后立即命人送出,鹅毛般大小的雪花纷呈而至,曹正明望着下人的身影消失在雪中,不由得长长叹息。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缓缓念出这一句话,并在纸上细细描摹一番,烛光跃动在雪白纸张上,显现出近鲜血一般的殷红。
几日过后,云州被一片大雪覆盖,雪骤然停了下来,许多人纷纷走出家门,开始清理自家门口的雪。
天牢里,杜思静静坐在地上,这些日,周鸿祎每天都会定点来看他,当地知州祁绍也常常光顾天牢,或许是在滥用心中那丝同情,祁绍旁敲侧击,说了一些话,再加之狱卒们口口相传,这起案子已被他检出八八九九,正如杜思所想,云成化果然与云密有关系,仍谁也不会想到,云成化竟是他的儿子,但云密早已娶妻生子,而云成化的母亲魏白梅早逝,所以祖房里才有那两个牌位。
那天,程潜确实见到了尸体,但尸体却并未如众人所想那般无故消失,前院的尸体被运走,云成化因与知州祁绍相识,剩下的尸体竟被衙门的狱卒给处理了,那日程潜所言、云成化家的狗冲祁绍摇尾巴,正因认识他,才未狂吠。
从狱卒口中,杜思却未听到有关尤娘的消息,杜思想起云成化家祖房那块无命灵位,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院角那棵槐树,早已向他昭示一切。
杜思不禁有些悔恨,若当初自己再细心一些,云成化的身份便能早一日被揭开,虽不知云成化究竟办砸了什么事情,但绝对与周鸿祎等人脱不开干系,杜思还想试探什么,此时,情况已不容许他再做思虑了。
几名狱卒来到牢房前,冲杜思高声道。
“喂、出来!”
他们打开牢门,将杜思从地上拽起来,前几日还嚣张的那几人,今日却都未出声,望着杜思的眼神尤带几分同情,自周鸿祎来过后,他们的态度便于之前截然不同了,狱卒将杜思绑起来,按着他便要朝外走。
“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杜思虽口上疑问,心里却已猜出了答案。
“小兄弟,莫怪我们心狠手辣,只是上头吩咐、提前将你带出来…”一个狱卒犹豫道,“哥们儿几个见你手脚干净,连衣服都未换,几位大人成天往这里走,便知你是被冤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