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执意说假话,休怪我无情。”杜思推开妇人,佯装离去,他又对边上竖起耳朵听着的婆子们大声说,“还有你们,都难逃干系!”
这下子,整个院子全乱了,求饶生此起彼伏,最终,杜思眼前的妇人按耐不住,又是第一个开口道实情的那人。
“夫人常给余万银钱,还威胁我们不要告诉老爷,否则将我们一家上下老小全赶出云州!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大人!”
“是啊!”众人一听,纷纷附和道。
可他们都没有看到杜思脸上惊异的表情,这一瞬间,杜思想起余万门上的划痕,与那把卷刃剔骨刀,以及刚刚晕血的王氏,这些线索被一根看不见的线串联起,指引杜思向真相探去。
“王氏十一日晚在不在家!”杜思一把按住妇人肩膀失声道。
“夫人不在。”妇人哭丧着脸,一股脑全说了,“她去找余万了!”
接着,她又连平日王氏余万二人联系的手段一一告知。
杜思昂起头,踉跄着身体走出院子,他终于明白了,十一日晚,为何裴兴继的儿子如此简单便消失不见,许天高这个人人称赞的大好人又为何死于裴兴继门前那条街…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于这些贪得无厌、自私自利的人们,与胸腔里那颗丑陋至极的心。
“大人,你要去告诉老爷吗?”一名婆子抬起脑袋哭着问。
杜思摇摇头,面无表情道,“你们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
他出了院子,抬头望天,今日艳阳高照,万里晴空,天仿佛刚从水里漂洗过般湛蓝,炽热的阳光照在杜思脸上,而此时,他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一晃眼,艳阳西落,夜幕随之降临,一轮明月挂在空中,甚是纯洁美好,永中被照的一片亮堂,这时夜已深,饶是云州也歇停下来,家家灭了灯,只留得一片蝉声,塘水里的青蛙跳出,睁着一双无机质的眼,于黑暗中寻找猎物。
此时,永中裴兴继家的大门开了一条小缝,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瘦小身影从里悄悄走出,她一路小跑,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女子奔到余万家前,满怀激动的敲了敲门。
谁知开门的余万好一阵子才来,他双眼惺忪,见到女子还有些惊讶。
“怎么开的这么晚,被别人看见我就完了!”女子小声抱怨,她将兜帽一卸,露出一张妖异脸庞,这赫然是裴兴继的妻子——王氏。
“你可真好看…”余万露出些笑容,突然疑惑道,“可我没叫你来啊?”
“你明明给我写了信,就在今日!”王氏扭捏道。
余万十分不解,忽然、他似是想明白什么,匆忙道,“不好!你快走!”
可这时却为时已晚,四处亮起火把,一个高大身影逼近二人,余万王氏定眼一看,壮实的裴兴继正大步上前,他双眼通红,额角青筋毕现,手里拿着腰带,一脸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