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河水太急,你站的那样高太危险了,快下来吧——”
杜思大声呐喊,好心提醒道。
而一波又一波的水潮撞在石堆上,盖过杜思的声音,有许多水滴飞溅到杜思面庞,逼得他睁不开眼。
女子恍若置闻,只顾着垂首撒纸钱她面容清秀,一双眼盯着湍急河流,极为阴沉。
杜思还想说什么,这时,女子动了,她突然侧过头望向杜思,一双黑瞳死气沉沉,那片死寂下却隐藏极重哀戚,令杜思难以承受这视线带来的重量。
眨眼间,女子消失了,杜思抹抹脸上沾染的河水,心中十分疑惑。
河中的纸钱仍在漂流,随着浪潮飘向远方。
当晚,府邸正厅来了许多人,灯光如昼,照的杜思住处都能望见一二,可想那边的繁华场景。
府邸后门的下人也没闲着,趁无人看管之际聚在一起扯天扯地,杜思立在一旁混着脸熟,等到时机成熟、适当插|进话。
“为何衡河上有一位往河里撒纸钱的女子?”见众下人都望着他,杜思摸摸脑袋道,“我看她站的那样高,衡河又急,万一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杜思生的清俊,双眼黑白分明,令人心下即生好感,有一婆子立刻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是啊,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了。”
“我好像见过你说的那名女子…”一名小厮想了想道,“她似乎每年都在这个时候过来,我只知道她去了衡河,不晓得她撒着纸钱。”
“我见到她手里提着篮子,里面装着雪白的纸、原来竟是纸钱。”
下人们七嘴八舌,但无一人能说出她的身份,杜思自觉太过敏|感,闲的蛋疼,正当他打算回去时,一个婢女灵光一现,大声道。
“我记起她是谁了!她是范老爷家的婢女,还有个名儿,叫做穆念愁,我曾听说过她。”婢女犹豫几番,终是道,“她模样生的极好,可却…是个哑巴。”
“她是哑巴…”杜思喃喃道,怪不得她见到自己没有反应,哑巴怎么会回应他呢。
杜思回到房,井恒早已不见踪影,方才所见的婢女送来一大桶热水,杜思立即将衣服脱个精光、跳进桶里。
卢骥升不愧为知府,府里无论是装潢还是服务都是一等一的好,对他们这些人也没有随意指使,比从京城来的宋炜还要讲究。
正在杜思感叹时,紧闭的窗忽然被什么人敲了敲,杜思正好沐浴完,他拿起一边搭在屏风上的衣物,十分现代化的在腰间打了个结。
凑近窗,仍有敲击声传来,杜思打开窗,窗外只有一片绿荫与蝉声,天上明月当空,洒下片片皎洁月光,十分洁净。
杜思左右望望,也是一片寂静,哪来的人影。
“莫不是我幻听了不成?”
杜思又看了一阵,垂眼准备阖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