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安破涕为笑,伸出粗粝手指轻轻抚过白纸,无比留恋。
杜思观察几番,走到书架前道,“老人家幸苦了,书架这样干净,想必常常打扫。”
戚老妇道,“絮贞在时,总是分担家中务事,极为孝顺,因会读书写字,会帮着她父亲写几幅字,挣些银钱。”
“她会写字?可否让在下一看?”杜思问道。
“大人请看。”戚安双手呈上白纸。
杜思接过细看,纸上字体娟秀,笔画轻盈,别有一番风范,尤其是向左撇的部首,写的漂亮极了。
“可否让在下去令女房内看看么?”杜思问道。
“当然,大人、这边请。”
老夫妇将杜思迎进絮贞房间,这里十分整洁,书房四宝样样俱全,女子应有的饰品胭脂却无处可寻,杜思找了好半天,才看到房内角落里置放的梳妆台,上面只有一面铜镜与一把木梳,无比单调。
比起女子、这倒更像是个男人住的地方。
“你们是怎么同姓高的大户人家谈上这门亲事的?”杜思疑惑道。
“说来也是奇缘,高老爷以前并不富裕,我恰好救助过他几次,多给了他几块饼,这门亲事便成了。”
戚安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马上被失落所取代。
“在小女出事前,本说好五月初便成亲,因此四月初高家将絮贞接走,我也没与絮贞再见过面…”
戚安说着,两行清泪顺流而下。
“杜某知您爱女心切,可此案若无其它证物,不能再审。”
杜思安慰着戚安,他又在房内走动几番,于床榻枕下露出的一抹亮白引起他的注意。
那是一张写了几行字的白纸,杜思翻开一看,却久久无法放下。
只见上面写道:
生我者,父母也。
养我者,亦如是。
我挚爱者,我至亲也。
点点被水打湿风干的痕迹十分明显,一股极浓的悲怆漫上杜思心头,令他喘不过气,
同时,杜思更加肯定,此案绝非曹明德所言那般简单。
“可否让杜某将这张纸带回官府?”杜思问道。
“只要能为小女讨回清白,大人想做什么便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