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骜倒真没考虑过后果……如果所谓读书人的理想要通过隐忍屈伏与阿谀权贵才能实现的话,那要理想何用?如果“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继往圣之绝学,开万世之太平”是一句空话,那读书何用?
廖去疾认为人趋利避害,不会做损害自己的事,古骜如此,定有所图。
可在古骜心中,所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绝非虚言,而是真正读书人应该有的气节。所以对于今日,他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这时的古骜……
还自比读书人。
还自重着气节。
可后来……随着他踏过满路的荆棘,看遍山河变色,血色漫天之时……才渐渐懂得了权谋纵横、蛰伏待机的道理。那时的他,已从幼稚走向成熟,从一文不名,变得权倾天下……只余最初那份蕴藏在心底的纵马关山扬鞭四海的激昂,无一丝一毫的改变……
不过,那是后话了。
此时田家老仆见到古骜与田榕回来了,忙进前来道:“既然二位爷安顿下来了,我这也要走了,还要回去给老爷报平安。”
原来田家老仆等一众人,在山云书院上没有屋舍歇息,正想趁着天色未晚赶回郡城休息一夜,古骜也知道他们的打算,便道:“这一路上可辛苦老伯了。”
田家老仆道:“都是分内之事。”然既定了立即动身下山,那老仆便又把田榕拉到一边,将田老爷资助两人的生活资财交给了田榕,一共二十余两银子,又小声嘱咐道:“年后还会再送来,两位爷仔细着花。”
田榕收了钱,点头道:“放心罢,我能算账的。”
“若是不够,写信给老爷夫人,都是可以的。”说完那老仆又啰嗦了一些田夫人交代的事,田榕早被田夫人念说了许多次,如今又听一遍,便说:“这些我都知道了,你回去时也小心些。”
“三少爷莫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