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骜手头尚有许多军务要理,便道:“你先回去,我晚上向你解释。”
梅隽皱了眉头,道:“晚上?你现在就与我说个明白!”
古骜看了她半晌,道:“他违了军法。”
“违了什么军法?”
古骜叹了口气,带着梅隽来到一个僻静处,这才道:“他私放了逃兵回出龙山。”
“我当是什么事……”梅隽抽了口气,“你就为了这个,押着我弟弟?”
古骜道:“违了军法,定然是要处置的。”
“处置?他是你小舅子啊,你处置他?呵……”梅隽倒竖了横眉,“我们姐弟为你流血流汗,我还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你就这样对我们?”
古骜道:“法不避亲,军法也是法。”
梅隽冷笑了一声:“我算是知道了。”
说着,她转身就走,古骜追上几步前去,抓住了梅隽的手腕:“隽儿!”
梅隽冷冽了神色,剔了古骜一眼:“我问你,你腰上的腰带,是哪儿来的?”
“一位挚友相赠,怎么了?”
梅隽露出一抹嘲弄的戏谑,终于甩开了古骜的羁绊,“道貌岸然!”
妻子的身影远去了,古骜也气她不识大体,从而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继续去处理手头上的军务。这时候正巧有人来报,道虞太守来访。古骜进屋的时候,虞君樊正在品茶。
看见古骜脸上的疲惫,虞君樊放下茶盏微微一怔,道:“古兄,怎么了?”
古骜在虞君樊对面坐下,摇了摇头,没有回言,却苦笑道:“虞兄此来,又是为何?”
虞君樊道:“我马上回黔中了,夫人病重,我回去看她,来与你告别。”
“你快去罢。”古骜道,“祝尊夫人早日康复。”
“多谢古兄吉言。”说着,虞君樊又打量着古骜,轻声道:“古兄,还好?”
古骜看了一眼虞君樊,沉默了下来。也不知为何,原来古骜无论遇何困难,总能毫无遮掩地言于虞君樊,可今日之事,古骜却一点也不想说,只道:“也没什么……”
虞君樊察言观色,亦及来时听闻风声,便安慰道:“书上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世上最难理的,可不就是家事国事?”
古骜抬起眼:“法不外人情,法贵不阿,虞兄赞成哪个?”
虞君樊又取了茶盏满上清茶,吹了吹盏中温热,递到古骜眼前,微笑:“喝些茶。”
古骜接在手中,虞君樊轻声道:“古兄怎么看。”
古骜喝了茶,看着冒出热气的茶盏:“不罚他,我如何向三军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