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君樊吩咐道:“来人,汉王坐骑受惊,不宜再乘,汉王与我有事相商,备马车!”
“是!”
虞君樊走到马车前,恭敬撩起车帘,古骜一步跨下了跪马,看了虞君樊一眼,便扶着虞君樊撩帘的手臂,上了马车。虞君樊随之。
车帘刚落下,虞君樊在车中就一把抱住了古骜欲坠的身体。古骜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虞君樊搀着古骜将他扶到座上,伸手到古骜背后忙解开了他的披风与罩面,却见古骜脸色惨白,唇间毫无血色,目光也浑浊。
虞君樊脱下自己的披风,叠起作为靠垫,垫在古骜背部,扶着他靠好,又俯近古骜身前,摸了摸古骜冰凉的手,低声问:“……伤在哪里,几日了?”
古骜指了指肩头和腹侧的位置,虞君樊解开了自己的甲衣,又为古骜脱了靴与甲,将古骜的小腿捧在怀里温暖。
古骜闭上了眼睛。
虞君樊伸手摸了摸古骜的额头,轻道:“坚持一会儿,回了营地,我召暗曲中的军医来。”
古骜点了点头,睁开眼,对虞君樊笑了笑,哑声说了几个字,声音淹没在马车前进的轱辘声中了……虞君樊没听清,靠近了耳朵,问:“你说什么?”
古骜重复了一遍,虞君樊这才明了,原来古骜说:“……没想到你来了。”
虞君樊将古骜的手捧在嘴边哈气:“我自然是要来的,虽然我们约定在营地相会,可是今夜我总是不安心,想到你不远千里地为我引开雍驰,倒让我打了一个大胜仗,我怎么也得来接你……”
古骜勾了勾嘴角,好像在笑。
虞君樊按着古骜腿上的穴位,古骜闭目养息,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眸色清明了一些,道:“君樊……”
“嗯?”虞君樊凑近,古骜伸手摸了摸虞君樊脸部的轮廓,哑声道:“……我病了,你却好像更清朗了,每次大战后,你都仿佛如此。”
虞君樊苦笑:“那我倒愿意你没生病、没受伤。”
古骜收回了手,望向车窗外,外面夜空中挂着一轮明月,古骜的目色追随着光:“……我病的值……虎贲与奋武,留守京城的主力被打散了……现在雍驰得以与北地抗衡者,便是他带去打江衢的十五万军。就算收了上京的残军,也不过二十万出头……如今他大军在外,行军赶不上我……我与你合兵后,再去击他,他长途劳顿,又经历了与江衢的大战,十分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