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半眯上眼,麻烦了,这顾大郎自尊心太强,现在不知道被牛家哪个人刺激了一下,估计很难平息了。
但他还是帮忙劝着,也是打听是牛家谁惹了顾北知。
等到村长的二儿子将牛家人带回来,就见一下子进来四五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脸上都是一副惊慌的模样,最后面是牛老汉,更是急得一脑门都是汗。
“顾秀才,老汉给你赔不是了,咱家哪儿做的不好您说,一定改,一定改,可不能不让咱家占地啊!”牛老汉是个老实人,一辈子都是勤勤恳恳的干活,从不偷奸耍滑,正是他人品好,村里才会帮衬他家。
顾北知自然不会为难老人,他看着牛大,露出了愤怒的神色,“牛大伯,小侄可不敢说您家不好,不然指不定您孙子拿石头砸我不说,还有人得指着鼻子骂我。”
他的视线那么明显,谁都看得清楚,牛大更是慌张,“我、我没有啊,顾秀才,咱家感激你都来不及,咋会又是砸又是骂的,咱不是那没良心的人。”牛大赶紧解释,但心里总是慌慌的,总觉得漏了点什么。
村长在一旁对牛老汉使着眼色,牛老汉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最后村长无奈了,只能出面调解,“牛大啊,你媳妇今天干啥了你知道吗?还有你家大虎和小虎,都六七岁了,也该懂点事了。”
牛大顿时愣住了,其他几个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是他家这泼辣的大嫂又惹事儿了,心里头不满加深了许多,但看着大哥,又说不出什么来,于是都闭口不言,让爹和大哥看着怎么办吧。
“顾秀才,可是我那婆娘惹着你了?我这就把她叫来给你道歉!”牛大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去找他那个祸家的婆娘去了。
其实看过了牛家的男人们,顾北知心里也挺奇怪牛大嫂是怎么和这么老实的人成了一家子的,那牛大嫂是个没理搅三分的主儿,而且说话极其粗鲁,动不动就骂街,什么脏话都能说的出口。
这也是顾北知格外生气的原由,他那时在赤脚大夫家屋门外,仅听了两耳朵,就听到不下三次脏话,作为一个老师,对于这一点格外不能忍,人可以没有知识,但不能没有教养。
而且还是把这种没教养用在关舟和两个孩子身上,简直是过分极了。
压抑着蠢蠢欲动的职业病,顾北知继续演戏,表面上是强行压抑着愤怒的模样,“牛大叔,各位大哥,不是我故意找事儿为难你家,而是我已经醒悟过来,我这辈子就剩下夫郎和孩子这么几个亲人,断不能让他们再受委屈,牛大嫂巧言令色、口舌如簧,移花接木、变白为黑的本事极强,我自觉说不过她,故而退一步,这地就换一家来签契书吧。”
“是是是,顾秀才说得对,我大儿媳妇确实难揍的很,她做错了,我老汉先替她给顾秀才赔礼道歉,今年我家多交一百斤粮食,顾秀才就消消气吧,老汉家里难啊。”牛老汉咬了咬牙,决定多交点粮,给人家赔礼。
虽然心疼,但自家现在能吃饱穿暖还能攒下点银子,都是沾了人家秀才的光,他家那大儿媳啥样人,他们自家人也清楚,看把人家秀才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