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眼看了看胸口包扎的伤口,抬手抚触着狰狞的左脸,“我……这是中毒了吗?”
体内翻腾的灼烫热浪还未平息,就连同内力也不停的在经脉中蹿动,宁修实在不知道他的身体是哪里出错了。
玄九幽摇头,往床榻走去,一把扯开了玄子羽受伤的肩胛,只见那肩胛上的伤口已经淡成一条粉色的痕迹,几乎看不到受伤时那血肉模糊的伤口。
“灭魔剑伤不了他,却能伤的了你。”像是喃喃低语,玄九幽自顾自的说:“那剑若是内力深厚之人使用或许会激发出它的强悍威力,可是如果落在子羽的手中,那怕是他没有一点内力武功,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将灭魔剑的威力释放到最强,因为那原本就是属于他的剑。”
“什么?”宁修一头雾水,他清楚地记得,灭魔剑是御剑山庄收藏的上古神剑?怎么会跟玄子羽扯上关系?
玄九幽不做回答,取出玄子羽拿来做水果刀用的弑神小短剑,拔出剑身手指稍稍的在剑柄上旋动了一下,小短剑的剑身像是受到了某种魔力一般,森寒的银色光芒逐渐的变成耀眼的血红之色,剑身也开始慢慢变长,整个剑身顷刻间散发出夺目的红色,像是一柄由鲜血凝聚而成的宝剑。
“这才是真正的弑神剑!”玄九幽回身将剑随手抛给了宁修,“或许……这剑更适合你一些。”
疾风掠过,扬起了宁修的衣摆,再一抬眼玄九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宁修呆立在原地,望着手中闪烁着诡异红色流光的剑身发怔,那耀眼的剑身上映出他逐渐从黑色转化成血色的瞳孔,魔魅邪佞,眸底泛着无尽的寒光。
体内不断躁动的炽热源流直冲头顶,宁修头痛欲裂,瞳孔在眼眶内无限的放大,像是被乱魔附体,整个头皮都痛到了极致。
手中剑应声掉落,宁修勉强提气稳住心神踉跄前行,胸口好像被万千虫蚁在啃噬,脑中似被插入了千根银针,一些繁杂的东西纷沓而至,塞满他整个脑海。
“嘿……你不是人呀,正好我也不是……”
“你是谁?”
“我是……苍山的圣人呀,神仙。”
“神么?”
“嗯。”
低低的浅笑萦绕在耳畔,恬静的少年纯净的眼底没有一丝的污垢。
“我是魔,弑神的魔。”
“噢。”
“你不怕?”
“你毁容了吗?我有药,要不给你擦点吧?”
“滚开!”
“这是我的地盘,你怎么不滚开?!”
是谁?!
宁修头痛欲裂想要抓住那不断在脑海中浮现的少年的身影。
“你伤的很重,我喂你吃点药,你睡吧。”
如同催眠般轻淡的声音,宁修揉着胀痛的太阳穴,终于支持不住,颓然昏倒在床榻之上昏迷的玄子羽的身上。
“呵!真是奇怪的人!”
清甜香味袅袅,鸟语花香。
“醒了吗?我给你留了饭!”少年微笑如常,手中抱着一个金黄色的狐狸,“喂,喂,你醒醒!”
“滚!”苍白的唇中吐出这样一个字眼。
少年撇嘴,清亮的眸子有些暗淡,“唉,看来师傅那个老东西说的没错,人间的人都很古怪!”
狰狞的脸变得扭曲了起来,昏迷在竹床上的男人微眯红眸,“你是谁?”是帝释天的人?还是毗湿奴的人?
“我是圣人。”少年呵呵笑出了声,一脸坦然的看着他。
圣人么?西方众神他了若指掌,却从未听过有圣人这一称谓的,既是如此那么他……
“你别动,你伤的很重,这会儿还动不了。”
男人阴鸷的瞳孔散发着嗜血的光芒,“滚远点。”
“这是我家。”
“那我就毁了这里。”
勉强忍住身体的疼痛,翻手覆雨间将竹舍毁于一旦。
“啊……你有法力?”
“会又如何?”
“正好,我也会一点。”
手起,光芒闪烁,一道银光划破苍穹。
倾倒的竹舍在展眼间恢复如初。
“怎么样?”
“你……是神?”
“半个神仙吧。”
少年闷闷开口,“我喝掉了师傅的琼仙甘露酒被他一脚从天上踹了下来。”想起来就窝火,亏得那老东西还说自己算是他半个儿子,因为是他闲的发慌就蛋疼的想弄个人来陪他,就用南极仙翁送给他的仙鹤上的羽毛造成了他的肉体。
呸!忘恩负义的老家伙,把他造出来,又这么不顾情分的把他从天上一脚踹下来,真是!!
怀里的小狐狸咕咕噜转着眼珠子,叽叽叫了起来。
“好啦,好啦,你自己出去玩。”
小狐狸愉悦的点头,迅速的蹿出了竹舍。
“我说……”转眼看向一脸冷寒的男子,“你是哪儿的魔?”
男人眼神轻蔑,冷冷对他一瞥,缄默不语。
“是妖怪吗?”少年上下打量着他,皱了皱鼻子说:“为何没有妖气呢?”
目光落在那拥有着半张狰狞图腾的脸上,“你的脸怎么回事?没修炼好吗?”
这人说他是魔?难道是由妖怪修炼成魔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