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夫人带着怒气,一走进来,徐妈立刻知道自己犯了她的大忌马上连连赔罪。
少瞳一见娘又来了气,连忙道:“娘回来怎么也不差人事先通报一声,也好让我派人去接啊!”
少瞳对娘既敬又畏,深知宫中之人是她的一块心病,多少年来未曾治好,一旦发了,所有的人也好让着他。
梵夫人仍在气头上,把徐妈训斥了一顿后又对少瞳说:“天下这么多好姑娘,你谁不挑谁不选,为什么要选她的外甥女?她们家全是一些只会通关系、走后门的无耻之人,娘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还要跟她会面,不是存心气我么?”
梵夫人一讲到这事,脸部就开始扭曲。她过去好歹也是朵村花,可碍于乱世腐败,重尚送礼,她一个真正美丽的姑娘反到成了无人问津的烂茶花。自尊受挫,最后嫁给了梵老爷,但她仍是极为忌恨所有宫中之人,由其是当年村里与一起去竟选的虞香妃。
她没有自己漂亮何德何能做上贵妃的位置?
凤麒一瞅,原来这就是那被忌妒吞食成怨女的梵夫人啊!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她再恨也只是让自己老得快些,何况现在儿子已经考上状元算是对她的补偿了。
虽然凤麒很早就想教育教育她,可听到梵夫人也反对少瞳与雪云的婚事,打心眼里赞同,拍手叫道:“说得好!说得好!人家说你没被选进宫,脑子气坏掉了,但我看你在这件事上还算清醒嘛!”
梵妇人一听这话,怒得两眼发直,指着凤麒道:“谁?是谁说我脑子气坏掉了?”
“还用谁说么?别人都这么……唔……”凤麒还想开口就被少瞳捂住了嘴巴,他赔笑着对娘说:“娘,你回乡下这么久,也累了,还是快去休息吧!”
说完赶紧把凤麒塞给徐妈带下。
凤麒要说得话没说完,心里憋得慌,再加上徐妈带他回的正是那个破旧的柴房,他更加郁闷。
徐妈知道这小孩的厉害,虽然样子可爱,但发动如此大的流血事件,还当众辱骂少爷,一定是个野到了极点的人。
带他回柴房的路上,也不敢跟他言语,到了便说:“那你就在这里好好住吧,以后千万不要再乱说话了!”
凤麒看了这简陋的环境就来气,他不回宫享福,跟着这呆子又来到状元府,他竟还让他住这种地方。
他没大没小地吼道:“这么破的地方叫我怎么好好住啊!你去把梵少瞳给我叫来,他要是能在这里住一晚,我就好好住!”
他语气狂妄到了极点,哪有主子吩咐了,仆人挑挑捡捡还要主子先尝试的道理?徐妈此生调解了无数仆人间纠纷,外号里弄老干部,但也没见过这样不讲理的人。
一气之下,真的去找少瞳评理了。
凤麒一人躺在柴房的床上——这是一部二轮车,前后会摆动,像架跷跷板。他一边跷一边骂:“真是什么样的女人生什么样的儿子,胸大无脑,自己也不了解了解行情,入宫哪有这么好入啊!说明你是个贫民命,这辈子做不了贵妃娘娘。好容易儿子考上状元啦,原来也是个草包,有眼不识泰山……”
他骂得起劲,路过的仆人听了都要捂着嘴偷笑。听见有人捧场,凤麒越发不可收拾,还把所有的说辞编成对联来骂。
少瞳刚刚安慰好娘,想来看看凤麒,不料正让他看到仆人们像是听戏一般聚在柴房门口,仔细一听,竟是凤麒在编辞大骂自己,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凤麒竟过分地将娘也骂了进去。
梵夫人虽有百般不是,但也毕竟是选妃制度下的一个牺牲者,什么时候轮到连个小杂役也可以来取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