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江湖。
纵使没有说书人去说他们。
可他们仍旧是江湖。
少年立马于山峦之上。
这里是漠北,是东煌最北的边疆。
曾有无数的浪客埋骨于此,无数的边军捐身于斯。
交错的万里长城绵延如沙线。
而那居庸关便像是这万里山河中的一处沙盘,沙盘之上,有酒有肉,有活着的人。
“那奔赴而来的半个江湖里,便有无数这样的人吧。”
他们守住了一座城,守住了这个国最北的边疆。
可他们其实不过是一群没有姓名的浪客。
“少主既然都懂了,为何还要亲自出来。”刍吾问。
“不亲眼看,怎知江山秀丽,河川壮美。”
少年松开手中玄色额带,笑着说:“走吧,这万里山河我已看过。”
回到城中,已至夜暮。
篝火上烤着肉,众人豪饮而歌。
有几个喝大的绕着篝火跳着楚地的祭舞。
子尘在马上捞起酒葫芦,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那几个跳舞的人。
“少主回来了?”相柳牵过子尘的马。
“他们在干什么。”子尘看着城门口正乱成一团的众人。
“在比扳腕子。贪狼将军已经赢了不少人了。”相柳笑着说。
“我也去看看。”子尘跳下马。子尘拎了一坛酒,直接放上桌子,看着贪狼将军,“比一场怎么样。”
“你?”贪狼将军看了看少年像是个女孩一样的身形,“我不跟你比,怕别人说我欺负姑娘家。”
“你来。”贪狼将军从柳木长椅上起身,拍了拍身边的一个边军。
那名边军露着半边的膀子,子尘看了看,也扯落了半边的衣袖,壮胆子嘛,谁不会。
“来。”他颇为挑衅地看着汉子说。
“这次,就别押了吧。”旁边的几个皇轩家死士皱着眉头说。
“那可不行,刚才你们相柳将军上的时候,你们可是抢着押的。”贪狼将军那面的边军嚷道。
“行吧,我压一文。”夫诸皱了皱眉,掏了一文钱。
“两文。”相柳颇为慷慨地掏了两文钱。
子尘回头看着相柳,“你们是这么对待未来的家主的吗?”
“少主,不是,你要认清自己。你要是和对面比敲木鱼我肯定全部身家押你。”相柳说。
“可我……已经不记得怎么敲了。”子尘皱了皱眉。
“那我就没办法了。”
“二钱。”
“三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