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青把一张薄薄的纸片往旁边举了举,靠近油灯,一缕青烟,纸片被点着了。
邓三福大惊:“殿……皇上!”
元青青没有说话,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的累,但是手没有动,任由纸片点起了火,映亮了他仍旧是略显清秀的小脸。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纸就被烧没了,火舌还把元青青的手指给燎了一下。
元青青也丝毫不在意,从地上爬了起来:“去,把三弟叫来。”
“是。”邓三福把元青青送到了桌前,油灯放在桌上,便退出去叫人了。
元源还没有离开皇宫,所以邓三福很快就把人叫来了。
“皇兄。”元源主动换了称呼,并且是跪在地上。
元青青起身,把用自己进步了不少的狗爬字写成的圣旨草稿拿在手上,走到元源身前后扔下:“三弟瞧瞧,这样可好?”
元源粗粗地读了一遍,皱着眉头,拿不太准元青青的意思了:“皇兄为何突然要治邢征远的罪?西北正在打仗,这样做怕是会使军心不定,而非有益于战争胜利啊。”
“可他已经输了!”元青青初登皇位,难免有些着急稳固自己的位置,“还说要回来!他有何脸面进城?!他又有何脸面来见父皇?!”
元源这才明白了,元青青刚刚肯定是得知了西北大败的消息,而元乾明已经与世长辞的消息也肯定还没有传到西北去,因此邢征远肯定想着以自己之前的功绩,再加上这次的兵力损耗,元乾明应该会采取缓兵之计,暂时让士兵们休息片刻,结果没想到奏疏传来的时候天下已经换了主人。
这场战役原本就是因为元青青才打起来的,因此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没有退路,也不可能会同意邢征远的请求,这就等于是大璟的新皇上向西北的区区小国服了软,低了头,这是绝对不可以发生的事情。
也是因为这一点,元青青对于邢征远很是气愤。西北那么强的兵力,居然还能一败再败,若是放在平时,是肯定要治他军罪,并且邢征远还要继续戴罪立功,继续带领士兵同坤罗打仗。
所以元青青的做法倒也还是正确,只是这个时机太过于暧昧。元乾明刚刚离世,元青青刚刚上任,正是人才更替的时候,可西北仍旧是个禁忌之地,在那里,邢征远说的话远胜过朝廷,元青青不得不忌惮三分。
元源默默叹了口气,安慰一下:“做倒是可以这么做,只是言词莫要过于激烈。皇兄也知道西北的情况,暂时还是不可以激怒邢征远的,不然到之后西北门户大开,受苦的还是我大璟百姓。”
元青青就是刚刚被激了一下,特别平静地发了发火,在元源的安慰下慢慢恢复了平静。
“那你以为,应当如何?”
“皇兄若真是想要一泄心中怒火,说说还是可以的,只是言词要再斟酌着使用些,还应是以鼓励为主。”
“哼!他败了这么多次,居然还是以鼓励为主?!”元青青不情不愿的,但还是重新铺开了纸张,思考了一下,下了笔。
元源看元青青开始写字了,自己还在地上跪着,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毕竟身份已经不同于以往。
“皇兄,小弟腿酸了。”元源说得一脸无奈,还是真没跪过这么长时间。
“起来起来,过来看着。”元青青是给忙忘了,也是给气忘了,头也不抬,嘴里边直接说着话。
元源慢慢地爬了起来,先揉了揉膝盖,慢悠悠地晃到元青青身边。其实对于元源来说,元青青还像是之前那个没有什么心机的小太子,并不是太怕他,而且两人也已经结了盟,并且元青青已经当上了皇上,他也没有什么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