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熟知的段景玉多情到近乎无情,虽然俊俏的脸上总是带着一抹风流笑意,可却永远都不会有分毫的失态。
这样无可自控的时刻前所未有,上官惊鸿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好像因此而微乎其微地颤栗着。
……
段景玉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按理说如今他不仅箭伤未愈、两人情况又不甚明朗,无论如何也不该就这么……
可是实在是忍不住。
那一刹那,过去的许多事仿佛都涌动在心底。
一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冰冷漠然的男人为自己所做的种种,便有种几近疯狂的冲动。
段景玉很小时便倾心于齐寒疏,小时候那次的背弃他看似洒脱相对,可实际上却是足足疼了十多年。
自那以后,烟华京都多了个风流浪荡的长乐侯。
岁月太久,久到段景玉都开始以为自己的性子本就如此凉薄。
直到他终于遇到了上官惊鸿。
天下之大,却只有一个上官将军。
只有一个会对他如此之好的上官将军。
上官惊鸿渐渐从僵硬无措中恢复了过来,段景玉毕竟还有箭伤,他并不好真的去推开,可是一双漆黑凤眼里显然已经恢复了沉凝冷然的神色,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侧开头低声道:「段侯爷。」
上官惊鸿声音低沉而沙哑,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可段景玉何等聪明,自然已经从眼眸中的神色看出了抗拒。
他默默松开了手,微笑了一下就提起一旁的酒壶安静地开始喝水,仿佛刚才的事情都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片刻之后,段景玉站起身想往外走走看一下,可是因为身体虚弱昏迷中又一直躺着,脚刚一踩上地面就是一软。
上官惊鸿连忙起身一把扶住段景玉,两个人之间又是沉默了一下,之后段景玉才淡淡道:「我出去看看。」
顺着那狭窄的洞口爬出去之后,才赫然发现外面是一处天然的巨大石台峭壁,要跳下去约十米才接近悬崖底部,再往下爬上十米才会真正到了最底处一片繁茂的小山林、山林间依稀可见一条小河。
可是等段景玉再往头顶一看,却忽然间心里一寒。
这悬崖上的石洞离那最顶端的崖壁足足有五六十米,而峭壁上更是怪石嶙峋,想要徒手攀爬上去可谓极难,更别提他此时还带着箭伤,因为此时正是夜里时分,那漆黑般的苍穹就显得格外的孤高幽远。
段景玉不由低低叹了一口气,一是因为知道单靠两个人的力量想要逃出去恐怕是无比之困难,二则是想到即使此处地势如此险恶,上官惊鸿却还是好生地把他带着活了下来,便不由心里升起复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