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月自会处理。”知晓他所言为何,祁溟月注视着玄色的身影转身离去。
他知晓,若真是那般,哪怕是个孩子,哪怕是亲皇儿,父皇也绝不会心软半分,那男人本就是无情至极之人,对此他并不意外,也不反感,只因他也不是多情心软之辈,属于自己的人被他人觊觎,心中总是不快的,若是当年尹千逸未在父皇手下失血而死,便会是被他所杀吧。
收回了眼,祁溟月望着腰间垂下的那枚兽形血玉,想起本应在旁的翠色,抬首对一旁候着的红袖和莹然说道:“我出去片刻,不必跟着了。”
“陛下若是早朝回来问起,女婢们该怎么回?”
“父皇不会问。”父皇已知他会去何处,自然不会问,只是待他回来,若结果不是自己所想,父皇定不会有丝毫犹豫……
踏出了炫天殿,祁溟月往某处院落行去,不必等候通禀,走了进去,眼前便见到少年舞剑的身影,汗水淋漓却仍未有丝毫松懈之色,目光注视着手中的长剑,很是专注的模样。
举他步站在一旁,不曾开口,才站定了身,便听见了一声含着无限惊喜的喊声:“二皇兄!”
“七皇弟。”看他满脸欣喜的收起了剑朝自己跑来,行礼叩首,祁溟月并不阻止,待他起了身,才垂首瞧着他,“可是你取了我所系的佩玉?”只有演练剑招之时他解下过腰间的玉带,那枚玉佩正是系在其上,也是祁尧宇捧在手中递回给他。
听他这么一问,祁尧宇刹那间退了满脸的喜色,僵在了他身前,又红又白的脸色,手中的剑也落在了地上。他未想到,二皇兄竟会这么快便知是他所为,又是这般毫不犹豫直接的问法。
注视着他的眼神仍是平日那般温柔的眸色,淡淡的神情也不见怒意,但他却不由自主的移开了眼,不敢正视,“二皇兄……”张了张嘴,他不知该如何解释。
“是或不是?”祁溟月仍垂首注视着他,以血缘而言,他确是与祁尧宇是手足至亲,但除此以外,他与祁尧宇似乎也并无太多干系,他对自己的崇拜与儒慕之情缘自父皇不曾对其有过丝毫关切,此次的举动不论是何理由,都属不智,对他而言是麻烦,也让原本对其毫不在意的父皇开始对其“在意”起来。
平缓的语声舒缓,抬眼间仍是能看见那如月色柔和的眼神,祁尧宇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犹豫了许久,才终于微微的点了头。
“是臣弟所为。”同那微不可觉的细小动作相比,他的话语声虽轻,却很是清晰,说完了这句话,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他望着祁溟月,再度开口说道:“是臣弟偷拿了二皇兄的太子佩玉。”
“你知道那是何物,也该知晓 它的重要。”祁溟月仍是那么瞧着 他,不惊不怒,难测的模样,让祁尧宇忽然想起了他们的父皇,眼前二皇兄唇边的浅笑依旧,看来很是可亲,他却觉得那几分浅笑将他与二皇兄隔得很远,“臣弟知道。”
他开了口,而后便定定望着听得他回答之后,便微微蹙起了眉的人,耳边听到一句随意的问话,“为何要拿?”
祁溟月并不以为他这位七皇弟会对太子位有兴趣,“为何要太子佩玉?可知这是大罪?”
祁尧宇默不作声,祁溟月慢慢开口说道:“祖上有记载,太子佩玉是太子身份象征,不可遗失,不可损伤,曾有皇子登太子之位,而后遗落了佩玉,君王大怒,群臣指其处事不慎,太子最终被废。”
“臣弟没想过要害皇兄!二皇兄是父皇最宠信的皇子,一定不会被废的!父皇最多便是生气罢了,绝对不会……”祁尧宇着急起来,他从来没想过要害二皇兄,他只是想,若是二皇兄丢失了太子玉,如此严重的事……
“七皇弟只是为了让父皇生气?”祁溟月阻住了他未完的话,见祁尧宇眼中全是焦急之色,却不自觉的避开了他的目光,不禁摇了摇头,“七皇弟想要试探父皇,溟月丢失了太子佩玉,本是大不该,父皇理当不悦才是,你想试探父皇的反应,想知父皇会如何待我。”
祁尧宇为何要偷取太子佩玉,为何要试探,微微敛下眼眸,祁溟月叹了口气,“若是父皇大怒,你待如何?”
“父皇知道了?父皇可有对二皇兄生气?”祁尧宇不知自己做的对还是不对,父皇对二皇兄如此特别,虽说是二皇兄太过出色,可他又总觉得与父皇在一起的二皇兄与他所见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