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溟月从一边的窗口朝外望,此处仍是官道,也属大路,应该并未离开苍赫之境,他们身后也无追踪的兵卒马匹,见此,他略略放了心,若是父皇,该知道他的心意才是。
马车车轮滚滚,似乎急于赶路,却仍很是平稳,连慕希抱着他的手始终没有放开,直到祁溟月的手指微动,连慕希仿佛立时便有所觉,“睘珠之力果然厉害,虽是由蛊毒为基,但血中之毒仍是毒,溟月这么快便能动了。”
“能动了如何,失去内力,也是无用。”祁溟月缓缓抬起了手,将连慕希推了开,“若是再如此无力下去,这一路上的起居岂不都要依靠他人,眼下溟月能自己行动,安炀王该高兴才是。”
连慕希却露出了些可惜的表情,极为缓慢的将他放开了,“溟月若是不能行动,慕希也情愿照料,而今效用将过,我却要担心,溟月在这一路上会做出令我担心之事来。”显然,他血中的毒性对服过睘珠的明月而眼,根本无法持续太久的效用。
“失去内力还有何可为之事?溟月而今在你手中,自然不会做出蠢事,安炀王只管放心便是了。”挂着些淡淡浅笑,唇边全是自嘲之意,祁溟月这么说着,眼眸微敛,眼底却闪过了一丝极浅极浅的诡色,而今别说是功力未复,即便如常,他也是不会做出其他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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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太子被人从皇宫带走,已过了半月,苍赫皇宫之内,处处都是一片压抑的沉寂,无人敢在宫内喧哗,任何人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谨慎,除了因太子之事,更是因苍赫的君王,自太子被掳,陛下终日都阴沉着脸色,若说以往是性情难辨,那如今便是变本加厉的莫测起来,有人若是时运不济,未将手上事情办妥,或是有所失职,等着他的不是杖责之类的刑罚,也不是脱下官袍,而是直接摘去项上人头。
如此一来,何人还敢轻忽,莫不战战兢兢的,把手中司职之事尽可能的办的妥帖,免得雷霆一怒,自己便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这一日,正是午后,晴空之上没有一丝云彩,天气正好,但行走在宫内之人却无人有暇去体会此时的天气如何,宫内处处气氛压抑,此时的议事偏殿之外,更是尤其的肃穆,层层侍卫把守着,殿内,文官武将正为苍赫出兵安炀之事细细商讨。
战事在即,安炀与莲彤交战已有不少时日,两方正相持不下,算算时日,太子应未至安炀,苍赫此时若是出兵,虽是冒险之举,但却对苍赫颇为有利,太子对落在安炀的连慕希手中,但终究仍是在苍赫境内,一方面加紧搜寻,另一方将安炀打个措手不及,这才是险中求胜之招。
群臣为将计划安排周详,你一言我一语的正讨论着,高坐于御书房内的玄色身影却对一旁的刘易问了一句,“情形如何了?”
低沉的语声并不明显,但群臣却对座上之人的话语分外的留心,听陛下这么问刘易,都一个个升起了疑惑,莫非陛下还另有部署?这么猜测着,只听刘易平平的语声回道:“回陛下,俱在掌握。”
君王淡淡点了头,便再不言语,底下的众人不明所以,互相对望着,但陛下不言,他们又如何敢问,停下了口中商讨之事,偏殿内忽而有些静了下来。
门外,却传来了通报之声,“陛下,五皇子殿下,六皇子殿下,七皇子殿下,还有四公主殿下求见。”
“今日便到这里吧。”示意群臣退下,祁诩天让殿外等候的几人进来,望着他的几位皇子还有凝露,深沉的面色并未缓和,“你们求见是为了何事?”虽然几人都是他的血脉,但在他眼里,他们似乎与宫内其他人也没有太大区别,倒是更为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