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风吹来,拂起了季秉烛额前的碎发,露出了他那张妖美的脸庞以及古荆人人皆知的眉间红痕。
人群中安静一瞬,立刻一阵窃窃私语,似乎都在疑惑为什么一殃君的眉心也有这么一抹红痕。
季秉烛完全没在意别人说了什么,此时他心情因为阿鸦的离去并不怎么好,连装都不用装就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他缓慢走上前,看了一眼棺木。
昨天还是好好的人,此时却像是一团破布一般,满身是血的躺在一方小小的空间中,可笑又可悲。
季秉烛只看了一眼就将视线收了回来,顺势落在了一旁的边流景身上。
边流景此时正在微微抬头看着他,眸中带着些许悲伤,全无昨晚的温柔和轻快,他看着季秉烛,喃喃道:“君上……”
季秉烛看着他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了当年自己面对整个季家尸海时的情景,他愣了片刻,才缓慢走上前,伸出手将边流景轻轻抱在了怀里。
他这一生中,往往都是逆来顺受,更多的是装傻充愣、自娱自乐,还从未像现在如同一个大人一般给人遮风挡雨。
这一抱几乎花去了他一生中为数不多的温柔。
但是这更像是弥补了季秉烛心中一个遗恨,仿佛他这样对待别人,在已经过去的时光中,就会有人将失去亲人跪在地上悲伤欲死的他轻轻搂在怀里。
边流景似乎僵住了,愕然抬头看着他,一旁的人也被震住了,没想到看起来冷面冷心的一殃君原来也有真情实感。
边流景愣了片刻,才猛地将头埋在季秉烛腰间,肩膀微微耸动。
鹿沐走上前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边术的躯体,半晌之后拧着眉头后退了几步。
边夫人淡淡道:“城主是有定论了吗?”
鹿沐道:“边家主灵力已到凝神,距离破世为数不远,而尸……躯体并无挣扎打斗的痕迹,很有可能是高他修为许多的人一招致命的。”
而昨天聚集在鹿邑城到达破世之上的人,屈指可数。
禾雀君,无边君,还有咸奉城的两位执法者,不过执法者昨晚宿在城主府,不可能会跨越大半个城池去边家杀人。
唯一有嫌疑的,便是禾雀君和无边君了。
他们两人昨晚谢绝了鹿沐留宿的邀请,分开宿在了鹿邑城的栈馆中,鹿沐思来想去,毕竟是鹿邑城世家的家主身死,此事非同一般,便也没再多想,派人将两人请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