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殃道:“禾雀呀,很好听的名字。”
禾雀对上季殃俊美的脸蛋,似乎有些害羞,搅着手指轻轻“嗯”了一声。
季殃摸了摸他的头,这才发现禾雀头上的发带早就断成了两截,柔软的头发散落开来,显得有些狼狈。
季殃想了想,才将眉心一直戴着的抹额解下来,轻轻挽起禾雀的头发用抹额束起,柔声道:“禾雀真乖。”
禾雀愣了一下,才茫然道:“禾雀很乖吗?”
季殃道:“对的呀。”
禾雀眸中又带着点水光,他咬着嘴唇,小声道:“那他们为什么要打我?”
季殃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笑了笑没说话。
禾雀越想越觉得委屈,从千秋上蹦下来一头撞到了季殃怀里,咬着他的衣领小声抽泣道:“禾雀很乖的,从来不会打人,他们为什么不喜欢我?”
季殃倒是也想为自己问这个问题,他不知道的答案自然也是不能为禾雀解答的,只能柔和地摸了摸禾雀的头。
禾雀:“他们还说我画画难看,说画画是那些平民才会去做的事情,我们修道的人做就是有罪不好的,可是……明明很好看……”
修士的家族中往往只知修炼,像是琴棋书画般的技艺一般都是平常人家的凡人才会去做的。
禾雀说着又要哭出来,季殃顿时手足无措地拍了拍他的背,道:“你会画画呀?能让我看看吗?”
禾雀抽泣着从怀里拿出来那几张被他护得死紧的画卷,怯弱地看着季殃:“这……这个……”
季殃摊开了画卷之后被惊了一下,禾雀看起来也才六七岁,画技却极其高超,这画卷中是一副山水画,栩栩如生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季殃愣了片刻才指着画,道:“这是哪里?”
禾雀道:“鹿邑城的城外。”
季殃:“哇――”
他满眼惊叹地看着这副画,眸中一瞬间燃起了如同星火一般璀璨,“你画得真好。”
他这句是真心实意的赞叹,禾雀从小画了无数副话,每每都是被人或冷嘲热讽或嘲笑他的爱好难等大雅之堂,还从未有人说过他画的画好看。
禾雀愣愣地看着他,似乎在努力分辨季殃的眼中到底是虚假还是真实。
季殃认认真真地看着那副画许久,才摊开了另外一卷画轴,他又惊讶了一下,急急道:“这是哪里?”
禾雀:“是……临江关……”
画中水波汹涌,朝着漫无边际的大海奔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