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夜行伸出手捏住了那颗已经在缓慢消失的元丹,哑声道:“只要他活着……”
季敛冷冷看着他。
“若是他死了,我说到做到,到那时,整个季家都陪着他一起下地狱吧。”
“或者你也可以现在就选择杀了我,”季夜行冷笑了一声,“我最多丢失一条命,而你……”
而季敛丢失的却是千百年来唯一一个有机会将季家发扬的天选修道之体。
季敛定定看着他半晌,才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记住你说的话。”
季夜行恍然抬头。
季敛冷声道:“我会让类樱去找季殃,若是找到的时候他还是个道修的话我们就把他带回来,而你……”
他说着冷笑了一声:“我会为你准备傀儡咒。”
傀儡咒,顾名思义,一旦中咒的人便会变成完完全全的傀儡任人摆布,不会有自己的思维感官以及喜怒哀乐,和一具活肉没什么分别。
季夜行闻言却是整个人放松了下来,眼泪几乎落下来。
五日之后,季类樱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竟然和重烟换得了去看一眼季殃的机会,原本季夜行挣扎着想要去,但是他道骨重伤太重,只能被季敛困在住处一步不能动。
季殃的那张貌美的脸和季类樱极其类似,不过季类樱脸上没什么表情,整个人就像是一座冰雕一般,她跟随着一个魔修走在黑暗的洞窟中,脸上没什么表情。
一个魔修领着她进去了一个满是血腥味的洞府后,将手中的火把挂在了墙上,转身离开了。
季殃的四肢被手臂粗的锁链锁在墙上,黑发上全是血污,凌乱地铺在他背后,浑身血肉模糊,有的地方甚至还能看到森森白骨。
细看之下,几根锁链竟然是直接从他身体中穿过去的,鲜红的血落了满地,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季类樱本就爱洁,看着面前已经是个血人的季殃,语气中难免带了些许冰冷和厌恶:“你还活着吗?”
季殃原本神智已经痛得不清晰了,在被关押的这几天里,几乎每时每刻都会有着魔气从自己经脉中钻进去,蚕食自己的血肉,他已经从第一天的恨不得立刻去死,到了现在的麻木迟钝。
他呆了半天才似乎分辨出来这个声音是谁的,有些吃力地抬起头,半张脸的血肉已经被魔气吞噬干净,露出血肉之下的白骨,他吃力地张开血肉模糊的唇,声音嘶哑:“我还……活着。夫人。”
季类樱:“那你现在,是修道呢?还是入了魔呢?”
这些年来,季殃在脑海中已经设想过季类樱再次对他说这句话时的无数次应答,那些回答和动作已经印刻在了他的骨子里,在他听到这句话时,混沌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的本能便已经开始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