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把话题扯回来:“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也要去看看虚实,你看看派谁去合适?”
要派去的人选择起来难度太大,简直和选妃一样:白凤山的衙役们基本不行,养了多年大爷,身上带着官气;为人太呆了的不行,探不出虚实;太精了不行,显得不好控制,老妖精有所忌讳可能不敢下手;身手不好的也不行,万一被老妖精扣下了,还不有生命危险?
就这么和白凤镇府衙的几个负责本案的官员争争讲讲了两三个时辰,从早晨一直折腾到了快要吃午饭,这么一个能胜任的主还没选出来。
白胖子衙役率先罢工,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站了起来,像是两条板凳子腿顶起了一口水缸,室内光线都遮住了不少:“岳大人,梁大人,我先出府衙一会,去吹吹新鲜山风想一想,这脑袋里混混沌沌的也想不出来谁合适。”
能看破不说破的就不是岳九了,他翘着两条麻杆一样的细腿:“你个死胖子,你是要去饭堂吧?”
白胖子嘿嘿龇牙一笑,有那么丝不好意思的窘迫:“人是铁饭是钢,天塌下来也不能耽误吃饭啊,咦,岳大人呢?刚才不是还在吗?”
他和孝严、梁恩泽告别的空档,才发现一直坐在最远处观察的岳孝严不见了。
岳九转着脑袋在屋里侦查了一圈,发现确实岳孝严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可能是趁着刚才他们挨个掂量手里这几个大头兵的时候没打招呼从后门走了。
梁恩泽冲着白胖子点点头,弦断犹可续,心走不中留:“辛苦了,大家全散场了吃饭去吧,我们也全趁着中午在想一下,看看谁手中有合适的人选。”
白胖子如蒙大赦,这口水缸站起来就往门外走,可刚晃到门口,门从外边开了,白凤镇府衙的丁大人带着一个皮肤黝黑、留着点邋遢络腮胡子的男子进来了。
丁大人四十五六岁,在白凤镇府衙坐镇已经十一二年了,年轻的时候有点励精图治往上爬的野心,可惜官场险恶,连吃了几个闷亏,几步全没赶上。官场也就这样,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索性就在白凤镇当这个土皇帝,留着几缕山羊胡,管着一堆小手下,日子过的相当惬意。
刚才也在屋里,是趁着尿遁消失不见了一个时辰的,这回带着一张陌生的面孔回来了。
他捋着山羊胡,带着当地青天大老爷的自信,用下巴指了指带进来的这名男子:“你介绍一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