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低级的水晶球怎么能问得到洛兰的消息。”杜维因轻蔑地说。
“问了才知道。”玛利多诺多尔暴躁地直指:“比你这样打扮成女人招摇撞骗好。”
“像你之前问我一样问,然后被人卖情报,像透露给我一样透露给洛兰吗?”红龙撇了撇嘴。简直踩爆了地雷,玛利多诺多尔脸色铁青。杜维因继续火上浇油:“玛多你不要因为莉莉就整天疑神疑鬼的,失误仅此一次嘛。放心吧用我的办法保证安全可靠。”
玛利多诺多尔怒气冲冲地说:“你自己去玩吧,我去找坐标。莉莉我们走。”红龙在后面追着喊:“小女仆不要只记得多诺姐姐,要来给我送饭!”玛利多诺多尔直接摔了门。
贝莉儿忧心忡忡地被他拉走。其实私心里……她也觉得也许玛利多诺多尔是有点紧张过头。杜维因爱玩爱闹,但他在正事上从来把得准分寸,决不胡作非为。这种直觉即使是贝莉儿与杜维因仅相处短短的这段日子也能感受到,难道与他从幼崽一起长大的玛利多诺多尔不明白吗?
也许是那个占星师的教训还不远。红龙大大咧咧,神经粗大,银龙小公举却带着她,一步一个胆战心惊。在山上他那样执着地不安,贝莉儿觉得很过意不去,是她拖了后腿。
回房间里她试着安慰玛利多诺多尔:“玛多,你不用担心我的。杜维因现在很照顾我的。”他现在都会跟她说话,跟她要饭吃了。贝莉儿都挺想马上去找红龙教他玩筷子做面膜给他做肥皂展示一下双方友好。但玛利多诺多尔抿着嘴不说话。
他把什么头上身上的首饰都脱下来,衣服也解开来,重新用精灵密实的长袍裹住自己,好像这样才完整地找回自己。他看着在床上的首饰……实在想扔掉。还好没有说要把脸上的妆也擦掉。贝莉儿轻快地说:“玛多,要不你想想晚上想吃什么?”
玛利多诺多尔没有回答她,他坐在凳子上,固执地抱着贝莉儿不放开,但也不讲话,隔空静坐示威似的。贝莉儿实在拿他没办法:“那我去睡午觉了?”这样子至少就可以保证龙不会出门吵架。玛利多诺多尔就放开了手,牵她去床上睡觉。
……原来他都有听她说话嘛。贝莉儿换好睡衣,解下头发,爬上床,盖好被子,龙坐在她身边,默默地贴着她的脸,与她道午安。贝莉儿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亲说:“等我睡醒以后,告诉我你在生什么气吧,玛多?”
小花安安稳稳地睡着了,玛利多诺多尔也爬上床,把她抱着,将脸埋在她的脖子里。
……他只是生自己的气。只是……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对贝莉儿说。贝莉儿没有见过从前的杜维因,玛利多诺多尔只是觉得……杜维因变了。
他打扮成女孩子真的是为了玩闹吗?有时红龙会出于好玩恶作剧地捉弄人,但他并不用这样的手段骗取财宝。宁可抢劫,宁可杀人越货,宁可拔自己的龙鳞或者放血购买,……只是这样骗钱,耍弄别人,他以前从来不做。
然而玛利多诺多尔自己就没有改变吗?他比起从前,多疑谨慎得让自己都觉得耻辱。要在乎的东西那么多,多得让人不能放松下来。那时玛利多诺多尔以为杜维因死了,他甚至痛苦得无法沉眠。玛利多诺多尔愿意保护杜维因,他愿意谨慎一些、更谨慎一些,怎么小心也不为过,将所有能控制的情况都控制在手上,只要他在乎的人都还好好的。杜维因当然也是这样想的不是吗?只是……只是他比起玛利多诺多尔更不在乎而已。他们当然彼此心知肚明,并默契地略过对方一切的异样。
银龙只是茫然不知所措。他想找回过去的时光,希望他的朋友永远恣意扬洒,而他又明白时间长河这样决绝地往前,永不会有任何倒退。——何况倒退回从前的话,人类贝莉儿,他又要去哪里找回他的花朵呢?
他睁着眼睛,这样安安静静地想到了贝莉儿醒来。贝莉儿发现他又趴在自己身上吓得立马就清醒了,愣了一会儿又无奈地抱住他。小公举龙现在撒娇都有新姿势了,她还能怎么办。交换一个亲亲,玛利多诺多尔唤着:“……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