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真差是吗?杜维因。”它讥讽地说:“不错?你临逃跑前撕了我的身体, 踩了我的骨头,砸了我的工具……”
“那叫逃跑?你被你爸打坏了脑子?老子光明正大地走出了大门。”
“把我积攒了几十年的实验成果一把火烧了,”猫头鹰听而不闻地继续说:“你竟然觉得我最近过得还不错。”
“确实非常不错,因为你那发达的四肢和用来摆设的脑子, 让我不得不破坏以往的规矩重新向外开放订单。我损失惨重还没空睡觉。”
杜维因继续冷笑:“对, 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我告诉罗兰你逃跑了,让她去找你回来。”猫头鹰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厌烦。不同于巨龙的轻慢和高傲,它似乎天生就是这样的语气,有气无力, 又低又慢, 虚弱而心不在焉。说不准是不是鸟类独有的那种嘶哑和擦擦的尖鸣, 让它的语气中更加带着“没空理你这个渣滓”的不耐烦。
“她没做到,是不是?我就知道不该让她去。你们两随便说个几句, 就好像自己什么都明白了,可以不用理睬我的话一样……女人懂个什么。还有你,你这头没脑子的蠢龙,不知道什么叫奇迹吗?你应该更珍惜地爱护一点你的身体。”
猫头鹰喋喋不休地抱怨起来,似乎也能从那只鸟的背后看见那个冷冰冰的、鼎鼎大名的、站在那里烦透顶地发脾气的不死炼金师。面目可怖的鸟类睁着黄色的眼睛,上下地扫射环胸站在那里的红龙,杜维因没心情听洛兰在那里絮絮叨叨,他强势地打断他。“我来跟你谈个条件。”
“伟大又不容置疑的红龙杜维因也要跟我谈条件。”猫头鹰不置可否:“真荣幸,你竟然不是一见面就要把我的脖子扭断,显然心情很好。但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告诉你,你应该先找个时间魔法师,把我毁掉的实验记录和工具都还回来,等我检查无误,心情也和你一样好了,然后你再来跟我说‘我们谈个条件’。……”
杜维因打断他:“你答应的话,我就回来。”
洛兰猛地住了嘴,重新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杜维因的神情。
猫头鹰在夜里看得更清楚些,红龙那面无表情的脸,雪白的皮肤,鲜红的唇,披散在后的卷曲的头发,全都毫无保留地映入他的眼。他此时才注意到他这样的装扮隆重,露在斗篷外的肌肤上无一不是宝光闪闪,热烈的红发上压着无数的金子。
洛兰原本没想那么多,他以为那就是龙一直在外面的样子。不过会打扮就是心情好了不是吗?杜维因的恶劣个性他很清楚,从他能自由活动以后他照一天三餐把他大卸八块,找他的茬,妨碍他的进度,往他的食物里下毒,把他的生活用炼金生物全都弄坏。
为了能研究他的身体洛兰毫无底线地容忍他,结果杜维因盯准了他最宝贝的东西,在撕破他的魔法罩把他的记录全都毁掉。
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洛兰开始简直暴跳如雷,但他没有能迁怒的东西,他的房子里就他一个活人,其余全都是自己舍不得下手的心血。最后他花了很久收拾残局才冷静下来并接受自己失去一个宝贵对象的现实,事实上洛兰都没想到杜维因还有一天会回来。晚上收到呼唤他的符文波动,他也是将信将疑地派出了猫头鹰傀儡去信号发出的地点。
“你要和我谈条件?”洛兰不假思索地问:“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