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放心,咱们屋里都是自己人,奴婢也都敲打过了,没人会走漏风声的。”半夏见苏礼神色困顿,便试探着问,“姑娘可是躺下歇会儿?”
苏礼瞧瞧外面的天色,那边的事情还未告一段落,自己哪里能躺的住,便摇摇头:“和衣在外头榻上歪会儿便是,你打发人瞧着点儿,嫂子若是回来就赶紧叫我。”
苏文氏陪着查验了锦之的伤势,送走了王婆子后便过来问苏礼情况,听她如此这般一说,心头火登时窜起老高,见女儿瞧着疲惫,不忍多说什么,回去正好见苏泓已经回屋准备用早饭,火气便压不住地怒道:“大嫂素日在我面前装得一副好妯娌的模样,我还当她真是个好的,管家一来对她素来是恭敬照顾。谁知她倒好,不投桃报李也就罢了,却是还恩将仇报起来,竟指使自己儿媳妇闹出这样不像话的事情。左右她家上下是不要脸面的,老大媳妇敢在老太太房里,把那些个说不出口的事儿嚷阖府都知道,如今倒白白地连累咱们闺女跟着受牵连,这叫怎么回子事情?”
“你大早晨起来的,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苏泓坐在红木大理石面儿的圆桌前等着早饭,见苏文氏没头没脑的就是一顿脾气,只能耐着性子问,“你若是想发作,总也畏让我知道原委不是?”
苏文氏干脆扯了帕子坐在桌前哭道:“我从嫁入你家门这些年,一直孝敬长辈,礼待兄弟妯娌,从来不争什么抢什么。我自己受累、受气、受委屈,我都认了,嫁鸡随鸡呗!可她们千不该万不该,争什么东西都要攀扯到孩子身上,礼儿招谁惹谁了,我就着一个姑娘,从小儿身子不好,我捧着护着养了这么大,不是来给她们随便作践的!”她本是八分假哭,谁知越说越是委屈,倒是当真哭得收不住起来。
“唉,你有话好好说,哭什么?”苏泓叹气道,“礼儿不是好端端的在家?”
苏文氏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对苏泓讲了,最后没好气地说:“这就是你家嫂子做出的事儿!”然后又觉得自己话说重了,便描补道:“老爷,您干脆把心思跟老太太挑明算了,这爵位咱们既然是不想要,何苦在这里头趟着浑水?您领了官职,咱们一家搬出去位得安安生生不好吗?”
“爵位不爵位的,这都是爷们儿的事情,你管好后宅的事儿便是,前面的事情少打听插言。”苏泓听妻子说起袭爵之事,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声音严肃地说。
苏文氏见状一惊,半晌才问:“难不成老爷您是……可我进京前您不是说,不想要这个爵位的?”
“都说了这些没你的事儿,问什么问!”苏泓被她再三询问弄得心情十分不悦,径直起身朝外边走边道,“准备一下,到周姨娘那边用早饭。”
第一百五十七章 把戏被揭穿
苏文氏被他这态度气得够呛,心里虽然安安后悔自己刚才没沉住气,但老爷刚回来第二日早晨就去了姨娘房中,让她的脸面上如何挂得住,若是传到宅子里,必然是要惹人笑柄的。
她这样想着忙起身出去想要服软劝回丈夫,却见半夏刚好从外头进来,正挡了要走的苏泓,正行礼道:“老爷,太太,今年中秋的时候,姑娘打发人采得半开的桂花,自己酿得桂花蜜,知道老爷最是爱吃,忙赶在早饭前打发奴婢给送来。”
苏泓刚才也不过是一时生气,这会儿在女儿房里的丫头面前,自是抹不开面子,便又转身回房在桌边坐下,问道:“礼儿身子好些了?不好生歇着,还总惦记这些杂七杂八的,太劳神费力病可是不容易好的。”
“奴婢定然会好生伺候姑娘,不耽搁老爷和太太用饭,奴婢先告退了。”半夏行礼回房,忍不住凑到苏礼跟前儿道:“姑娘还真是料事如神,奴婢刚一进屋就正迎面遇见老爷满脸怒气地往外走呢!”
苏礼倚在榻上微微叹气,以前在南边儿的时候,苏文氏是最会曲意逢迎的,但这回入京后一直不顺,加上近段时日管家里的大小事项,总归是有些脾气见长,一时间还弯不过来,刚才见她气冲冲地走了,就觉得怕是要顶起来,便随便找了个由头打发半夏过去缓和,到还真让她料对联书雪挑帘子道:“姑娘,三奶奶来瞧您了!”说罢便把苏冯氏迎进屋来。
“嫂嫂,本该我去瞧您的,您倒是过来瞧我了,这让我如何受得起。”苏礼见状忙起身,又招呼丫头们拿暖炉,上茶,随后便把人都打发出去,这才急着问:“嫂嫂,老太太那边最后到底如何定论?”
“妹妹放宽心,我过来可不就是为了说这事。”苏冯氏笑着道,“老太太派来的婆子查探过,锦之姑娘不审完壁,腿上更没有大奶奶说的什么牙,什么伤痕……”苏冯氏当着未出门的小姑说这些,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关键处就含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