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娇气的人,怎么受得了那种环境,还在那住了一晚上。
她看到那些虫子、睡在那样肮脏的屋里,面对一群陌生的男人,还被逼着吃冷馒头。她是怎么忍下来的,不知道心里会有多恐慌无助,多委屈害怕,她有没有哭,哭了吧。
陈邪已经不能再想她被蓝鸣把脸划烂的时候,会是什么感受,那样深可见骨的伤口,就算是他们这种人也忍不住,何况她是被掐一把都泛红的细皮嫩肉。
她只知道说好痛,可是一定远比她说的“好痛”两个字更痛。
让她掉一滴眼泪,他也会难受慌乱得不行,而她当时哭成了泪人。
那比让他死还撕心裂肺。
他隔三差五会梦见当时的场景,醒来脖子上的青筋还是暴起的。
然后他就拿起手机,想问她还在医院吗,打针擦药疼不疼,有没有按时吃饭,伤口好些了没有,要记住忌口,不能乱吃东西,不要想他,他让人带回去的药有用没用,在医院有没有人陪她。
问到这一句,就会把前面的全删了。他不能问,不管有没有人陪着她,反正他没有。
她本来完全不会有这种危险。只是因为跟他在一起。
陈邪什么挽留的话都说不出口,脑子里想着应该立刻答应她分手,可是肢体不听话,在那颤了半天,就是按不下去。
心已经荒芜,碎成一座冷冷的山。
助理敲门进来,说有九个佣兵公司的老板到了,要在酒店会议室谈。其余十几个公司,规模比较大,说话气焰很盛,根本不把新上任的黑水老板放在眼里,觉得太年轻,让他野心不要太大,整合所有佣兵公司这种事,是断人财路。
陈邪“嗯”了一声,把手机揣进兜里,掐了烟,起身往门外走。
他脸上有几道新添的伤口,胳膊上也有,比较浅,可能看起来长得更凶狠了,回头好了就行,问题不大。肩膀和腰上的伤口就比较吓人,这么多天过去,缠了纱布,还是可以看见有血往外面渗。
因为他总是要动手,刚长好一点新肉,又立刻裂开,怎么会好。
陈邪也习惯了,不是很放在心上。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流过去。
霍沉鱼搬回霍家。她已经和陈邪说了分手,福运光环也恢复原样,可以说,只要男女主不来捣乱,她以后的日子会非常顺利安稳。
男女主也没心思来找她麻烦。
盛翘和顾庭深两个人结婚后,常常当着人吵架,一点情面也不留。
盛翘无缘无故出了车祸,人没事,就是腿治好以后,走路有点跛,又因为什么血液不相融,生了非常奇怪的皮肤病,二十多岁的人,身上皮肤苍老得像五六十岁,好在脸蛋还是一样的年轻漂亮,顾庭深才能忍住不离婚。
有天晚上,他喝醉了,还给霍沉鱼打电话,说盛翘身上好可怕,半夜摸到皮肤全是褶皱,没说两句,霍沉鱼就给他挂了。
她并不想听。
这三个月来,霍沉鱼和文仪、陈湘去国外旅游散心,去看时装大秀,公司开董事会,她作为大股东,也去开会,行程满满当当的,不给自己长时间的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