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到包间门外,霍沉鱼才回头去看楼道拐角处,顾庭深刚脸色铁青地扶着墙慢慢出来,腹部的白衬衫隐约有一团污渍,像擦过,但没擦掉的脚印。
到底还是见过面。
包间里,宋青几个人在打台球,一回头,看见陈邪进来,一双眼睛红得爆出血丝。
霍沉鱼脸色却很正常,其他几个兄弟更是嘻嘻哈哈,不像发生了什么事。
“邪哥眼睛怎么了啊?”谢霖挠了挠头,疑惑地问。
“啊?”跟着回来的五六个人一头雾水,说,“刚才没怎么啊。”又集体觑了眼陈邪,发现他眼睛红得吓人,脸色也冷冷地沉着。
霍沉鱼也扫了一眼陈邪。
这种表情,不知道顾庭深又跟他胡说八道了些什么,把他气成这样,还踹了人一脚。
顾庭深也是活该,明知道陈邪不好惹,还非要上赶着去激怒他。
不过陈邪的事,她管不到,更不想理会。
她自己坐回去,安安静静低着头,不去看陈邪。
陈邪也没说话,伸手抓了瓶酒,灌了一半,放桌上,走到台子边,拿了根杆,抹粉,打台球。
他俯身在台球桌上,锋利的目光紧盯白球,聚精会神,握杆的手一用力,白球弹出去,连撞两个目标球,分别落进两个球袋。
周围几个兄弟立刻起哄地叫了声好。
他没搭理,一直打,每一杆都有目标球进洞。
直到桌上只剩一颗白球。
围着的几个人都看愣了,呆呆地给他鼓掌。
谢霖佩服得快要五体投地:“邪哥真他吗猛啊。”
“一杆清台,牛逼。”
有人开玩笑瞎起哄:“原来邪哥还会这一手啊?之前也没见邪哥认真打过,今儿这是因为有大小姐看着呢?”
“呵。”陈邪没否认,让人重新摆球,靠在桌子边,握着球杆,转头看了一眼霍沉鱼。
她一直低着脑袋,根本没注意他。
刚才还兴致勃勃想要表现,现在索然无味。
没意思。
连看他一眼都不看。
果然是因为要嫁给心上人了,所以再也无法忍受他了是吗?
她真能狠心,一点机会也不给他。
明明刚才还担心他出事,不想把他弄丢,转眼见了姓顾的,他就一文不值了,想要迫不及待地丢开。
陈邪想得身体里的血液冰凉,心脏一抽一抽地难受。
“大小姐。”陈邪懒洋洋的,没什么情绪地叫她。
霍沉鱼抬眼看他,等他后面的话。
陈邪冷淡地问:“打台球吗?”
“不打。”霍沉鱼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她怎么可能打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