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甚至将他逐到了行宫,名为养病,实则是不愿见他。
当然,这都是百姓之间浑传的野话,其中内情如何,也只有那些王公贵族心里头清楚些,宋玄一介草民,也只能道听途说罢了。
只是无论真相是什么,姬云羲都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尊贵皇子。
宋玄迄今活了二十个年头,所见之人至高不过是一府尚书,如今竟撞在了一个皇子手里,还拿一个锦囊诓了他。
若是普通富贵人家的子侄辈也就罢了,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也追不到他一个算命的身上。
但若是皇帝老儿的儿子去了,他这个信口雌黄的骗子还焉有命在?
羲公子,羲公子,竟是姬云羲,难怪只肯留这一字。
当天怎么就没先看看他的记忆,再做打算呢?
可哪个能想到,堂堂一位皇子,竟会白龙鱼服,到这边陲小城来。
宋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气于自己的莽撞,却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心思。
逃,必须要逃。
于是他接连几日都表现如常,吃吃喝喝从不委屈自己,大有想要等姬云羲回来好再领一次赏银的意味,倒让祝阳二人放松了不少。
见二人放松了警惕,当晚宋玄便收拾了包裹,银两用布包住,缠在腰间。
接着又将被褥撕成条,浸水拧做了绳子。
他将那绳子一头固定在窗边,一头放到了窗子外,他试了试绳子的坚固程度,便顺着绳子爬了下去。
宋玄落地时倒是颇为庆幸,当年自己做游侠儿时偷来的三脚猫功夫也还算好用,至少在危难关头就了自己一命。
他掂了掂自己腰间沉甸甸的银两,倒觉得自己这些日子来的冒险也算是值得。
趁着无人发现,他连夜赶回了庙里,取了些随身重要的行装,便要摸黑上路。
却在寺庙门口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腿脚。
宋玄低头一看,一只白色的大狗正可怜兮兮地咬着他的下摆,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知道他要离去似的。
宋玄无奈,只好蹲下身说:“二狗啊,我恐怕不能住在这里了,以后你还是为祸山林、屠戮野兔耗子去罢。”
二狗“嗷呜嗷呜”地叫着,怎么也不肯松口。
宋玄揉了揉它的头,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礼:“二狗,我要是不走,只怕就要丧命了。我招惹上了一位大人物,他若死了,我怕是要陪葬,可他要是活着,也未必会让我活着,我若留在这里,只怕横竖都是一个死啊。”
二狗好像听明白了一些,慢慢的松了口。
宋玄松了一口气,抬腿刚想走,二狗又把她的袍角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