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你刚来怕是不了解,这四方城里做美人局的也不在少数,宋玄也只是怕你吃了亏罢了。”
姬云羲抬了抬眼皮:“难道不是他自己吃过亏?”
“他吃过什么亏?”方秋棠一头雾水“他精得跟猴儿祖宗有的一拼,谁能让他吃亏?”
“想容。”姬云羲还是将这个名字说了出来。
他的睫毛微颤,露出探究的眼神来:“花下楼不就是他送给想容的?”
方秋棠张了张嘴,终于意识到姬云羲在说些什么,笑得直颤,一双狐狸眼都眯成了缝:“原来你说这个,你可别乱说——就宋玄那身子骨儿,那压得住想容那尊大佛?”
他几乎半个人都笑瘫在椅子里:“那市井传言别人信也就罢了,你也敢信?你就瞧瞧宋玄那窝囊德行,他还送得起花下楼?真有那银子,还不如送给我来的划算。”
姬云羲忽得意识到,自己可能闹了一个乌龙。
方秋棠笑了许久才缓过气来,给姬云羲解释宋玄这一段无缘无故的“风流韵事”。
“想容不是青楼姑娘,只是一个大人物的逃奴。那人跟宋玄颇有几分渊源,舍不得想容,却又不肯出面,便让宋玄帮着顶锅,将花下楼赠予想容。”方秋棠说。“这件事想容姑娘和宋玄都心知肚明,这些年相互照拂着,顶多算是个兄弟之情——”
笑过了,方秋棠又提醒他:“你可别去招惹想容,她别的没有,天生一身神力,三五个壮汉抵不过她一手。”
姬云羲并没有跟着笑,反倒目光愈发冷淡了些:“他倒是好心,这样的锅也顶着。”
倒是让众人都当想容是宋玄的红颜知己了。
方秋棠瞧见姬云羲的神色,慢慢收了笑容,倒正经了一些:“他这些年过的也不容易。”
“我不晓得你这个弟弟是他从哪里拣回来的,但既然宋玄看重你,就是你的运气。这江湖上,像他一样能掏心掏肺对别人好的人,实在没有几个。”
“哪怕是看在他真心的份儿上,有些小口角,不管谁对谁错,过去了也就过去了罢。”
方秋棠说完这话,自己也忍不住嫌自己多事,摇了摇扇子走了。
只剩下姬云羲独自坐在桌边。
他知道宋玄这些年来过的艰难。
也知道宋玄是真心实意地对别人好。
可他想要的,却是独占宋玄的好,无论是过的好或不好,他总是希望那其中有他的痕迹的。
然而,过去错过了的,终究是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