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云羲瞧见了,没有丝毫的惊讶:“这是打算藏在哪里的?“
觉远在桌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一个“虎”字,显然他是刚学写字不久,写出来的字迹也是奇丑无比,只依稀能让人瞧出意思来。
“难怪我二哥着急忙慌地运一头白虎回来,原来不止是为了跟一条狗抢风头。”姬云羲淡淡地瞧着。
“你敢扣留天师……”刑架上的人声音嘶哑。“姬云羲……你这是自寻死路……”
这时候刑架上的人正在着抬起头来,虽然表情狰狞、满脸血污,却仍是能瞧出来,这人就是风闻子。
他在摘星阁里头两天没了踪影,人人都以为他是夹着尾巴做人不感冒头,却不想竟然被弄到了这样一个荒郊野外来了。
姬云羲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眼眸中露出一丝嘲讽:“大天师怕是昏了头了,你再让他清醒清醒,若是没什么别的消息,就收拾了罢。”
觉远垂了垂眸,不知思考了什么,露出一个高兴地笑容来,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风闻子似乎早就对死不畏惧了,可看到觉远一步步走来,竟是恐惧到浑身颤抖,连牙齿都发出“咯咯”的声音。
“等等!……等等!”风闻子惊声高呼:“我……我还有话要说。”
觉远的脚步停了下来,姬云羲恹恹地盯着桌子,似乎并不愿意听他说什么。
风闻子却不得不为自己搏一次,他挣动着身上的绳子锁链,仿佛要跪下,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宋玄做不成大天师的,三殿下,我求求你,你留下我,你留下我,我为你做事,我知道很多太子……”
“宋玄做不成天师?”姬云羲却打断了他的话,微微眯起了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玄早就打算走了,”风闻子想到这事就要悔到牙根里去了,他现在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不就是当时想给宋玄一个下马威,杀一条狗立立威风的结果吗?
却不想反被那宋玄摆了一道,地位一落千丈不说,竟还被无声无息地掳到这样一个地方,沦落到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了。
结果宋玄竟对他的地位压根就没有威胁,甚至打算收拾包袱离京了。
风闻子真是有苦难言,打碎了牙也只能和着血泪往下吞。
只是这时候他也顾不上什么后悔苦楚了,能不接着被这小和尚折磨才是真的:“是我前两天偷听方秋棠私下跟太子殿下说的,他劝太子没必要针对宋玄,说宋玄只是个游历道人,过几天就要离京,不影响大局。只是太子殿下并没有听信他的话,转头就要我写下这虎腹藏书……”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了。
因为他清晰的意识到,姬云羲的情绪似乎已经改变了。
姬云羲捏紧了手中的字条,头缓缓地垂了下去,脸上不知是哭是笑,只发出了低低地气声,听起来竟有几分诡异。
“好的很,”姬云羲低低地说。“宋玄,你真是好样的。”
他只觉得自己从头冷到了脚,都仿佛是被浇了一盆冰水,揪在了一起,寒得发痛。